來到巴黎的第三天,這是個周六下午。
沈珠圓和羽淮安剛逛完寵物超市,她提著購物袋在超市門口等他去停車場取車。
馬路對面,幾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在那說說笑笑很是養眼,混在群高個女孩中身材嬌小地女人也是個亮眼的存在,妝容精致,長發飄逸,巧笑嫣然。
顯然,那群人剛參加完時尚活動,在等車來接她們。
視線落在那抹嬌小的身影上,如果是以前,沈珠圓想必已經在馬路這邊大叫著漣漪的名字,漣漪看到她必定是揮手示意她站在那不要動,兩人隔著馬路,圓圓橫穿馬路時容易犯注意力不居中的毛病,所以,還是由漣漪走向圓圓那邊穩妥一點。
但現在,她沒法像以前那樣大聲喊出漣漪的名字。
其實,她心里已經和漣漪和解了,只是,這會兒她嘗試從嘴里叫出漣漪名字還是有些的礙口。
漣漪也看到了她。
兩人隔著一條馬路,沈珠圓在等羽淮安來接她,漣漪和她公司旗下模特在談論工作。
羽淮安開著車過來了。
接走她手里的購物袋,給她打開副駕駛車門,給她扣上安全帶后,還順便擰了她一下臉頰,說她看起來傻乎乎的。
“你才傻乎乎的。”瞪了羽淮安一眼。
車開出寵物超市范圍。
幾分鐘后,沈珠圓收到漣漪發送到她手機里的短信。
短信是這樣編輯的——
圓圓頭發長長了,真好。
本來,她想回漣漪點什么,但最終和上次一樣,編輯完后又一一刪除。
距離上次漣漪往她手機發訊息已有一個多月時間。
那則短信漣漪是在深夜發出的,她次日早上才看到,漣漪在短信說她喝了點酒胃有點難受。
把手機放回包里。
或許下次漣漪往她手機發送訊息,她就會回她了,下次不行就下下次,如姚子健說地,遵從心靈規律。
到巴黎的第四天,沈珠圓穿上昨天從商場購買新衣服出門。
這天,她和羽淮安做了男人女人在交往時會做的事情,看演出,參觀博物館,在塞納河游船上看日落共進晚餐,華燈初上時分,于噴泉旁邊接吻。
夜幕降臨,他背著她走在香榭麗舍大道上,從這棵梧桐樹走到那棵梧桐樹,她雙手掛在他肩膀上,說他是傻子,她又不是不能走路。
他告訴她,有那樣的時候,在一個個局促不安的夜晚里,她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然后,他就背著她,像小時候爸爸背著圓圓走在黑漆漆夜里時,等看到燈火圓圓就不怕了。
彼時,常常走完那條小徑,圓圓就在他背上呼呼大睡。
圓圓還真是個神奇的姑娘,在背上呼呼大睡還會說夢話,在他背上圓圓說最多的夢話是,以后在香榭麗舍大街也要背著她,還得是讓法國女孩看了只有羨慕的份那種。
從前沈珠圓排斥羽淮安和她講那些消失于她記憶中他和她的事情,但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會很認真聽他說起那些事情。
她也曾經嘗試循著他講述的那些內容去找尋,但沒有任何結果。
就這樣,他背著她從一棵棵梧桐樹下走過,她在他背上聽他講兩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光,回到公寓,她洗澡時他走了進來,這次,她沒和以前一樣在驚慌失措間拿東西砸他,在他的注目下,遮擋于胸前的手緩緩垂落下來,放于兩側,又在他來到她面前時,去解開他襯衫衣扣,嘴里低低說他衣服都濕了,他把她提到了他腳板上,這下,不得不附于他身上,在他的帶動下,一半的身位退出蓮蓬水流,空出的那本身位由他頂替,這下,他連頭發都濕掉了,踮起腳尖,吮去落于他頸部的水珠,一路順下,用牙齒解開他襯衫第一顆紐扣。
午夜,兩人共處于浴缸上,浴缸是單人的,好在長度足,她在這頭他在那頭,他對她說沈珠圓到我這邊來,瞪了他一眼,想都別想。“沈珠圓,我這邊可以看到埃菲爾鐵塔。”他對她說。
由于爸爸的原因,沈珠圓從小就對埃菲爾鐵塔很向往。
于是,她到了他那邊去。
從他這邊還真可以看到埃菲爾鐵塔。
頭枕在他肩上,看著夜幕下的埃菲爾鐵塔,聽他講話。
講那個時候的圓圓,逐漸逐漸,埃菲爾鐵塔變得模糊不堪,他把她從水里撈起。
曙光初現時,埃菲爾鐵塔屹立于落地窗外,如巨人般守護整個巴黎。
視線從窗外拉回,落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在這樣靜瑟的氛圍中,男人的五官尤為好看,好看得讓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
也就剛觸及,那雙眼就睜開了。
“你把我嚇了一大跳。”她嗔他。
他靜靜瞅著她,直把她瞅得一張臉發燙。
杰弗里來到臥室時,沈珠圓整個人正在被單底下,她的聲音從被單透出“我好像聽到杰弗里的聲音。”在她往被單遁時,羽淮安正在正兒八經靠在床上看書。
書是她硬塞到他手上的,“沈珠圓,你以為我這種時候還能看得下書嗎?”羽淮安的語氣別提多不可思議了,而她氣呼呼命令他不管怎么樣都得把書看進去,總之,他看他的書,她干她的活。
硬著頭皮,剛想干活時,傳來了杰弗里的聲音。
他說是她聽錯了,杰弗里是只愛睡覺的懶貓,杰弗里才不會在這樣的時間點起床來著。
這倒也是。
從頭頂傳來他的催促聲。
好吧,愿賭服輸。
今天運氣不在沈珠圓這,向來市長二十四小時熱線接線員多數是女生,誰知道今天是一位先生。
于是,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
好在羽淮安允許她多加一層被單,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應該可以放得開些,只是……馬上就到去探望媽媽的日子了,做完這事情,她勢必面對媽媽時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看。
頭頂再次傳來羽淮安的聲音,在說“快點。嗯?”
燥著臉,低下頭去,在那聲低吼聲中,她如得到新鮮空氣的溺水者般,臉趴于他胸前上,在他胸腔帶動下,身體跟隨著起伏。
好不容易穩住思緒,一張臉從被單里解脫了出來。
觸目所及的是杰弗里那雙眼。
那雙貓眼睛正直直盯著她。
大叫一聲躲回被單里,問那只壞貓懶貓是什么時候來的,如果沈珠圓沒記錯的話,它已經是第二次目睹了他和她做那種事情。
從頭頂處傳來了羽淮安愜意的笑。
次日,從巴黎回米蘭途中,沈珠圓從一名巴黎人口中得知,巴黎市長二十四小時接線聲男女比例是一比一的,多為年輕男女,周末時女孩們忙著去約會,工作崗位多數為男生。
該死的,很明顯她是上了羽淮安的當。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又一個月時間過去。
六月,沈珠圓把上德語課的時間減少一半,重新開通有償服務網站的工作賬號。
上月末,沈珠圓查了自己銀行賬號,再過三個月,她將迎來三十歲生日,沈珠圓希望,自己在三十歲時能存夠一百萬歐。
全球進入經濟不景氣周期,今年錢沒有前幾年那樣好賺了,她得趕在經濟更糟前存夠一百萬歐。
邁入二零二三年,整個歐洲都進入了快速通脹期,好在,日常用品都是羽淮安負責,這樣一來沈珠圓就省下了筆不小的開支。
羽淮安還常常請她和何素恩吃飯。
在何素恩面前,沈珠圓也不再抗拒羽淮安時不時對她做出的親密舉止,這晚,在酒精和羽淮安英俊臉蛋的作祟下,兩人拋下何素恩,去了他車上。
幾天前,宋金到德國出差順便來米蘭看她,在羽淮安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陪宋金玩了一個晚上后,羽淮安用另類的方式懲罰了她,他問她有沒有告訴宋金兩人已經還住在一起的事情,回答沒有。
因為宋金沒問她就沒回答,即使宋金問了,她也不打算正面回答。
因從小和宋金一起長大,宋金就像爸爸媽媽那樣的存在,在爸爸媽媽面前不好意思說出的話,在宋金面前自然也是不好意思說出的。
就因她沒說,羽淮安特地給宋金打去了電話。
羽淮安給宋金打電話做什么呢?說是他才從圓圓那聽到他宋金米蘭的事情,因近期工作忙,下次,宋金來到米蘭他一定抽出時間請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