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門板,沈珠圓徒勞喊出:“姚子健,救我,姚子健,快來救我。”
下秒,身體重重往著沙發跌去。
手觸到沙發靠墊,抓起,朝羽淮安狠狠砸去,沙發靠墊從羽淮安身上滑落,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手里沒東西可砸了,那句“羽淮安,你到底想干什么?”才沖出口。
是啊,羽淮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羽淮安拉來了只單人沙發,坐在沈珠圓正對面,挽起了衣袖,身體微微前傾,十根手指交叉擱在膝蓋上,一副打算和她長談的樣子。
長談?
這壓根是在審判犯人。
羽淮安問她和姚子健是什么關系?
“我為什么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沈珠圓臉別到一邊去。
羽淮安又拿起手機。
這次,羽淮安直接讓其助手對姚子健進行人身限制。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需要他好好呆在小黑屋里。”說這話時,羽淮安的語氣儼然一副那個叫姚子健的男人連螻蟻都不是。
該死的。
這家伙憑什么?!
金錢和權力讓飛地男孩變成了和那些在公共場合說著“我倡導公平競爭”暗地里卻搞起壟斷的狂妄分子了。
瞬間,新仇舊恨,沈珠圓牙一咬,整個身體撲向羽淮安。
她勢必把這惡劣的狂妄分子干趴在地上。
數分鐘下來。
趴在地上地卻是沈珠圓。
雖然,趴在地上地是沈珠圓,但她也沒讓羽淮安好過,她撕壞了他的襯衫,并用剪刀腳讓羽淮安沒法從她身上離開。
嘿嘿,飛地男孩難不成忘了,她曾經幫蘇西姨媽從兩個壯漢手里躲回被搶的包包。
兩人就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態纏斗在一起。
誰也沒說話。
當沈珠圓定下心來才發現自己的頭正枕在羽淮安肩膀上,身體迅速做出彈開動作,然,怎么也動不了。
這會兒,沈珠圓才發現,真正受到全方位控制地是自己。
“放開我!”掙扎著。
“告訴我,你和姚子健是什么關系?”束縛她腰間的手在收緊。
該死的,這家伙干嘛要關心她和姚子健的關系!
本著“好女不吃眼前虧”打算,沈珠圓決定先回答羽淮安的問題,出了這個房間,她就報警說自己遭遇囚禁。
“我和他什么關系也不是。”為預防羽淮安繼續追問下去,沈珠圓還拿媽媽的名義發誓,她和姚子健什么關系也不是。
沈珠圓還是想在自己單戀四年的男孩面前維持住一點自尊心的。
畢竟為了錢當姚子健臨時女友并不是什么光彩事,而且說出來也不被外界理解。
四人中,就數沈珠圓的發展最糟。
連宋金都當了教官。
現在的沈珠圓人生可謂是一塌糊涂。
“真和姚子健沒任何關系?”
“你這是在質疑吳女士對我的重要性了?”沒好氣回。
框錮她的手稍稍松開了些許,只是,那纏住她雙腳的力道卻是有增無減。
“羽淮安,你到底要干什么?!”沈珠圓忍無可忍。
然而,羽淮安情緒似乎比她還要大:“既然沒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和他說出那樣的話?”
該死的,貴公子們都是這么莫名其妙的嗎?
“什么話?!”
“‘二十八歲沒任何性經驗。’”這話貴公子說得是咬牙切齒。
又,又來了,羽淮安又是一副“想掐死沈珠圓這個女人”的樣子了。
“既然和他沒任何關系,為什么要和他說出那樣的話?沈珠圓,你又怎么確定你,你沒有……你沒有和,你沒有和……”
還真是,二十八歲的男人談論起男女深度關系還這么放不開,要知道,這位是蘭蒂斯.加里的孩子。
蘭蒂斯.加里結過三次婚,有名有姓的情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有其父必有其子,蘭蒂斯長子則專注于人妻,坊間傳,他和自己朋友的妻子都有一腿。
那樣的父親那樣的兄長,沒理由小兒子是個純情掛,還是因對方是單戀自己四年的女孩而有所保留?
沈珠圓決定當一回好人。
以大姐姐口吻:“喂,沈珠圓沒和男人睡過就這么難以說出口?”
然而。
她的好心卻換來羽淮安越加憤怒的語氣:“誰告訴你,你沒和男人睡過?你又憑什么,憑什么認定你沒和男人一起睡過?!”
真是的。
“漣漪,”輕輕的,沈珠圓吐出了那個名字,頓了頓,“漣漪告訴我的,我問過漣漪,那五年里我可曾和男人有過戀愛?甚至于,經歷了婚姻。漣漪回答我說沒有,漣漪說那五年間圓圓沒和任何男人談過戀愛,也沒和任何男人有過婚姻。”
事至今日,“漣漪”對于羽淮安來說還是靈丹妙藥。
羽淮安松開緊扣她腰間的手。
兩人從地上起身。
沈珠圓看了眼羽淮安被自己撕壞的襯衫,本來,她是有打算賠償他一件新襯衫念頭的,但這會兒看,這件襯衫價格不菲。
好吧,那她不報警就是了。
不報警不賠償襯衫,這樣兩人就扯平了,反正事情是羽淮安單方面引起的。
沈珠圓整理完頭發衣服,和羽淮安說了句“我走了。”就朝門口走去。
手觸碰到門把手時,背后傳來羽淮安的聲音。
“沈珠圓,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對姚子健說那樣的話。”
依稀間,沈珠圓想起了以前。
以前,是她總追著羽淮安問這樣那樣,但現在似乎換成羽淮安老是要她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她無需回答羽淮安這個問題。
但是呢,沈珠圓是曉得被很多問題困住的感覺有多糟糕,雖然,沈珠圓不明白羽淮安為什么非要她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有點兒不好回答。
沈珠圓沒法在自己單戀了四年的男孩面前說是為了十萬歐。
過得再怎么一塌糊涂,沈珠圓也不想在羽淮安面前那么說。
想了想,沈珠圓和羽淮安坦白,這問題答案關乎到她的自尊心,不是她不想回答。
問:“羽淮安,你也不想看到從前單戀了你四年的女孩為難,對吧?”
片刻。
背后傳來輕輕一聲“嗯。”
沈珠圓扭開門把手,門拉出一條縫來,那道縫越變越大,大到可以容納一個人身位時,羽淮安叫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沈珠圓,而是“圓圓。”
從前,她曾渴望聽他喚她“圓圓。”
那時她特別特別想知道他叫自己“圓圓”時的滋味;那時,光想著他叫自己“圓圓”眼眶就會囤積滿了淚水。
現在。
沈珠圓已經沒法體驗羽淮安在叫出自己“圓圓”時的滋味了。
就覺得。
羽淮安叫得還挺順口,就仿佛他叫過千次萬次的“圓圓”。
沈珠圓的身體越過那道門線。
隔著門板,傳來羽淮安的聲音。
羽淮安的聲音在說——
“圓圓,以后,別說那樣的話,我受不了你在別的男人面前說出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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