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圓自然不會把原田鍵的話放在心里,她在向客人兜售酒時聽到地遠比這尺度更大,花樣更多。
不過,從進入電梯后,沈珠圓得承認,她是有點心不在焉,因心不在焉她按還錯了電梯層。
電梯重新降落在十三層。
原田鍵定的房間就在靠左邊倒數第二,姚子健打開了房間,但沈珠圓沒隨姚子健進入房間里。
她的遲疑到了姚子健眼里似乎變成是女孩子的矜持。
姚子健把房間卡交到沈珠圓手里,讓稍后她再進來。
接過房間卡,在那扇門即將關閉時沈珠圓急急添了句“你在這等我,我待會兒再來找你。”
直到房間門一絲縫隙也沒有,沈珠圓這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來。
連著呼氣,腳步朝右邊通道方向,循著光源沈珠圓來到了一處通風口,她需要點兒時間好好想一想。
想想她到底要不要和姚子健坦白。
或許那有點兒丟臉,但十萬歐可不是筆小數目。
即使是一小時五百歐時薪,也得干滿兩百個小時,但一句話的時間也就不到兩秒,重要地是那筆錢在姚子健賬號里,她只需要對姚子健說就可以。
從前的沈珠圓是死都不會干這事情,但現在的沈珠圓心里只有那幢位于愛爾蘭海邊的白色房子。
那是她要送給媽媽的禮物。
其實,也沒什么丟臉來著。
二十八歲沒和男人一起睡過覺怎么了?這恰恰是一名女性潔身自好的最佳佐證。
且,一句話就可以賺到十萬歐,這顯然是財神爺對她的青睞有加,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她剛好二十八歲,她剛好沒男人睡過覺。
打定注意,沈珠圓回走。
打開房間門時,沈珠圓已經把那十萬歐算進自己銀行賬戶里了,如她把那筆十萬歐的資金成功變成自己的,那她就可以實現在三十歲時去愛爾蘭買下一棟白房子,然后把媽媽接到那所白房子里,媽媽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看到地就是蔚藍大海。
吳繡林女士喜歡蔚藍大海。
打開房間,腳步無一絲停留,直直往里走。
很快,沈珠圓就看橫在臥室和客廳間那道屏風后的人影。
屏風是采用微透材料的手工編織工藝。
透過一個個細小洞孔,可以分析屏風里面的動靜。
沈珠圓輕咳了聲。
正在扣襯衫的手頓住。
清了清嗓音,沈珠圓開口——
“姚子鍵,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話雖然聽起來有點離奇,但我可以和你保證,我接下來說的每句話真實度百分之百,我也將會為我說的每句話負責。”
“或許,你很難理解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還沒有經歷過性經驗,但其實那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拿我來說,我就是二十八歲還沒有任何性經驗的女人,沒錯,我就是。”
屏風里的那抹人影在緩緩移動著。
這會兒,沈珠圓感覺有那么一點不對勁了。
不對勁在哪里呢?
沈珠圓也不清楚。
總之,眼下她得速戰速決。
“姚子健,你沒聽錯,我就是你朋友口中二十八歲還沒和男人睡過覺的女人,目前,我的戀愛史為零,二十歲時我是有過和男人短暫的接觸過,但那些男人都不是我的菜,我想我應該是接受不了和不來電的男人睡覺,就這樣,我來到了二十八歲。”
“我,現年二十八歲,無任何性經驗。”
嗯。
完美,簡單,易懂,具有說服力。
接下來,就是主題了。
沈珠圓深呼出了一口氣,咬音清晰,一鼓作氣:“所以,姚子健,我是那十萬歐得主的不二人選。”
那句話在來到“所以,姚子健”時沈珠圓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清從屏風后走出的人了,但剩下的話還是剎不住車,一字一句從口中流出。
一雙眼直勾勾盯著眼前的人。
真是出鬼了。
原本應該在屏風里換衣服的姚子健怎么變成了羽淮安?
不,不對,是camellia四公子。
此時此刻,他鐵青著一張臉,就仿佛她有多么地罪大惡極似的。
襯衫紐扣就扣了一半,肢體語無一不在傳達著——
他正在穿襯衫,房間里忽然來了個不速之客,這個不速之客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忍無可忍間顧不了襯衫衣扣,一門心思就只想讓這位不速之客滾蛋。
不滾蛋的話,就等著被掐死。
是的,“沈珠圓我真想掐死你”寫在那男人臉上。
咄咄逼人之下,下意識間沈珠圓后退一步,思想她不會是走錯房間了?
沒錯,走錯房間是沈珠圓會干的事情,于是,又再后退了一步,腳后跟做好隨時隨地啟動開溜的準備。
下秒,又硬生生站住。
等等。
她是刷了房間卡進來的,所以,不可能是她走錯房間。
走錯房間地另有其人。
意識到這點,沈珠圓定住了心神,淡淡說“我可以確認自己沒走錯房間。”
瞟了camellia四公子一眼。
頭發蓬松,扣到一半的襯衫,配上英俊的臉蛋,嗯,還真是會引發無數女人尖叫的美麗皮囊。
看在這副美麗皮囊份上。
“羽先生,你可以走了,我會當做什么都沒看到。”沈珠圓讓出了身位。
確實是移動了腳步,但卻不是走向門口,而是一步步走向她。
甚至于,他還伸出手,手重重扣住了她肩膀,那聲“沈珠圓”就仿佛她犯了滔天大罪。
“沈珠圓,你還真是……”他的視線牢牢膠在她臉上,咬牙切齒的,“沈珠圓,你還真有本事。”
camellia四公子無論表情還是說話語氣似乎都在充分印證著,沈珠圓確實擁有天大的本事。
但是呢。
沈珠圓一點本事都沒有。
“那么,告訴我,我有什么本事呢?”問。
“沈珠圓的本事大著呢。”他緩緩說。
“比如?”
“比如,輕而易舉地讓人置身于煉獄。”
他松開了手,稍稍后退。
后退,瞅著她。
瞅她時,那雙眼布滿了哀傷。
“我,現年二十八歲,無任何性經驗。”這是羽淮安做夢都沒想到會從沈珠圓口中聽到的話。
且,還是說給另外一個男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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