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珠圓是看著羽淮安把小家伙帶回家的。
只是,沈珠圓怎么也沒想到羽淮安會把它養到現在,還養得這么好。
如今小家伙都長成大家伙了,輕觸它身上的毛發,低低喚了聲“杰弗里”。
接下來,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杰弗里一個躍身,跳到沈珠圓懷里。
這家伙怎么都不認生?
不僅不認生還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這脾性和它的主人一點兒也不像。
從前,她可是花了兩年時間才和羽淮安成為朋友來著。
在沈珠圓和杰弗里逗樂時,漣漪打來了電話。
電話里,漣漪說臨時有事她得稍晚點才能回來。
約半小時后,樓下傳來警笛聲。
等沈珠圓來到陽臺想一看究竟時,也就只看到警車駛離的身影,從左邊陽臺探出頭地是借給她花肥的鄰居,是從佛羅里達州來的姑娘。
佛州姑娘告訴沈珠圓,是她報的警。
現在他們所住區域多為單身女性,這類公寓總很容易成為不法分子的目標,不久前,住在樓上的韓國女孩就丟過貼身衣物。
佛州姑娘說她不久前在整理陽臺時看到樓下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站位非常隱蔽,用佛州姑娘的話形容,那男人就在那一動也不動站著,如化石一般。
聯想到丟了貼身衣物的韓國女孩,佛州姑娘就打電話報了警。
佛州姑娘還說,那男人的臉是向著她們公寓方位的。
問看清男人的臉嗎?佛州姑娘搖了搖頭,說因距離比較遠,她沒能看清那男人樣子,只知道男人身型高大。
“之前他就在那站著。”佛州女孩手往著一個方向指。
順著手指方向,沈珠圓看到那顆梧桐樹。
那顆梧桐樹和漣漪單元陽臺形成正比。
下意識間,沈珠圓的身體往后縮了縮。
待會兒,見到漣漪時她得讓漣漪在安全措施上下足功夫。
約七點半,門鈴聲響起。
還真準時。
沈珠圓把杰弗里放到寵物雙肩包里,打開門。
但。
站在門口地并不是camellia四公子,而是位自稱camellia四公子助理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藍眼女人。
藍眼女人說她此趟是代替有事情走不開的上司接杰弗里回去。
藍眼女人走了不到五分鐘,漣漪就回來了。
和camellia四公子一樣,漣漪在目觸到她垂落于肩膀的頭發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短發沈珠圓變回長發沈珠圓效果有這么震撼嗎?沖漣漪做了個荔枝街沈珠圓特有的鬼表情。
那個鬼表情讓漣漪的眸底現出淡淡的浮光。
是夜,在可以把盧浮宮埃菲爾鐵塔盡收眼底的餐廳,沈珠圓度過了還算愜意的四十分鐘,漣漪就坐在她對面,食物很可口,光線恰到好處。
十幾歲時,兩人想象過這樣的時光。
在國際大都市豪華頂層餐廳,一邊欣賞夜景一邊品嘗美食,如成功人士般暢談人生。
此刻,漣漪是如假包換的成功人士;此刻,沈珠圓雖沒能成為一名成功人士,但她穿著一副成功人士的行頭。
漣漪正在講她不久前遇到地趣事,意大利廣告商一開始還以為和他們同個電梯地是幫上司跑腿、連張辦公桌都混不到的普通職員,當著她的面不加掩飾說三道四,結果,在辦公室她給那幾位先生遞出自己名片時,幾位先生的面色當場變得不怎么好。
漣漪說,她聽,說到幾位先生面色變化漣漪很是快活,她也跟著漣漪笑。
不能老是漣漪說她聽,但沈珠圓的人生里可沒有漣漪讓幾個意大利商人當場變臉的趣事,于是,沈珠圓只能講,講她在漣漪家里碰到了羽淮安。
一無所有的飛地男孩怎么就變成鼎鼎有名的蘭蒂斯家族的孩子來著?這壓根就是電影才會發生的事情,不是嗎?
輕啜了口酒,問漣漪你一定知道那只叫杰弗里的貓?
漣漪淡淡地應了聲。
“羽淮安會養貓聽起來很神奇對吧?”
“嗯。”
“杰弗里比它的主人可愛多了,對吧?”
“嗯。”
“漣漪,你一定抱過杰弗里很多次。”
這次漣漪沒說話。
漣漪示意服務生給她們再來一瓶酒。漣漪已經喝了不少酒,沈珠圓剛想制止,漣漪一個手勢示意她坐下。
“有圓圓在呢。”漣漪笑嘻嘻說。
好吧。
漣漪又往杯子倒酒,很快,酒杯空了,漣漪再想往酒杯倒酒,沈珠圓收走了漣漪的酒杯。
“好吧,圓圓不讓,漣漪就不喝酒。”漣漪手在空中比劃著。
小會兒時間過去。
漣漪輕聲問到:“他……他真去了……去了嗎?”
一時間,沈珠圓也拿不準漣漪這話是在指什么?
“我是說……說,他真的去了我的公寓房間,去的時候還帶著杰弗里?告訴我,圓圓,他都和你說了什么話?你們又做了些什么?”
漣漪沒能控住自己的說話語氣,導致于它聽著就是在質問圓圓,質問圓圓你們在我的房間里都做了什么?
羽淮安去了她的公寓,按下她公寓房間的門鈴,進了她的公寓房間,還是帶著杰弗里去的,這是漣漪一直在渴望希望的。
但。
羽淮安卻是以這樣的形式去了她的公寓房間,是沈珠圓給開的門。
目前漣漪所住公寓樓區距離羽淮安住的公寓不遠,漣漪在盡自己能力和羽淮安拉近距離,別的領域她是望塵莫及的,但至少住的地方能靠近他點,至少居住環境干凈明亮沒那么糟糕。
羽淮安去過她公寓樓區兩次。
一次是搬家那天,一次是她喝醉酒打電話給他讓他送她回家。
搬家那天,漣漪準備了紅酒,以感謝他幫她搬家借口邀請他上去坐坐,羽淮安拒絕了,說太晚了。
喝醉酒那次,他開車把她送到公寓樓下,打開車門時,尤妮亞已經等在那了,是羽淮安給尤妮亞打的電話,是尤妮亞扶她進的電梯。
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不死心,來到了陽臺。
樓下什么都沒有。
沒有人,也沒有了他的車。
足球場上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如果球隊前鋒一直浪費進球機會的話,就會受到懲罰,終將,對手會把勝利果實放進兜里揚長而去。
笑。
沖著沈珠圓笑。
這個時候的漣漪是羨慕沈珠圓的。
“手術非常成功,現在你的朋友不再具備任何共情能力。”那時,醫生是這么對漣漪說的。
那時的漣漪以為,這是對三個人最好的安排。
手術是圓圓提出要做的。
“圓圓,我……我好像受到懲罰了。”漣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喃喃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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