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鑰匙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客廳空間狹窄,放了一個舊沙發和電視機,墻面前擺著一個神龕,神龕前插著三炷香,一碟水果貢品。
正巧。
奶奶房門打開,一個年輕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懷里抱著一個小孩,小孩看著還沒滿周歲,安安靜靜待在襁褓里。
走近,小孩額頭上殘留一些白灰。
一看就是收驚過,收驚又叫收嚇,叫魂……小孩魂不穩固,一旦受驚,三魂七魄就會離體,這時候就需要收驚,穩固魂魄。
“你是馮奶奶的孫女吧,我是306棟的王姨,這是給你的紅包。”
年輕婦人看到她,不由分說地掏出一個紅包就往童漁懷里塞。
童漁看了奶奶一眼,伸手接過道謝。
年輕婦人一走,馮奶奶就要問童漁為什么今天這么早回家。
童漁忙轉移話題問:“奶,樓下在辦喪事,沒請你下去吃飯嗎?”
童漁小學就搬到這里來了,奶奶不到一年,就在這里拓展了業務,不少人找她幫忙,樓下那戶人家也不例外。
馮奶奶抽走她手里的紅包,塞到神龕財神爺下面,又點了三炷香,拜了拜財神,緩緩說道:“那孟老婆子死了三天,也沒人發現,我中午回來路過聞到尸臭味,還是物業的人給她辦了白事,到現在她家人都沒來。”
和童漁猜的差不多,她一陣唏噓,說道:“我路過看到她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她兒子,也是可憐……”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奶奶敲了一下腦袋。
馮奶奶皺巴巴的臉滿是嚴肅,“你應沒應?”
“痛,奶你要敲死我啊!”童漁揉了揉敲痛的腦袋,哭喪著臉道:“我當然沒應啊,奶你都教我多少遍了,我哪有那么蠢。”
馮奶奶毫不客氣:“我看你蠢得很,你媽,你阿婆,太阿婆那一輩,都是聰明人,你呢,每次考試都是零蛋!”
這是怪了,童家書香門第,世世代代都是讀書人,祖上還有過狀元,童漁母親,童詩詩更是以極為出色成績考入師范,又以全校第一的成績畢業。
可童漁呢……馮奶奶都不想說。
聽奶奶提她的媽,童漁不再說話,撇著嘴道:“我回屋了。”
在她關房門前,馮奶奶提醒道:“記得給你丈夫送飯。”
童漁幽怨地道:“你都不關心我餓不餓!”
馮奶奶沒理她。
……
回屋。
童漁房間也不大,一張床就占據八成面積,還剩兩成,放了舊桌子和椅子,還有一個實木打造的衣柜。
在墻角立著一個通體漆黑的長槍,槍尖碰到天花板,抹白膩子的天花板掉落粉屑,每晚回來,木質地板都會鋪一層白粉。
童漁看了眼長槍。
從小奶奶就告訴她,她小時候遇到了要命的事,不得已給她配了陰婚,勉強保住了性命。
而陰婚對象,就是這柄長槍的主人。
可她都到了十八歲,也沒見過她的丈夫。
以前童漁覺得奶奶在騙她,就每天問長槍,不要躲躲藏藏,快點出來。
后來叛逆,背著奶奶,抱著長槍耍,那時她力氣小,根本抱不起來。
眼看長槍就要往她腦袋上砸,就在她以為要被砸死的時候,詭異的事發生了,長槍停在半空中,接著又放回原來的位置。
童漁這才相信長槍藏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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