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猝然停在半空,離灰袍道士眼球只差毫厘,他雙目圓睜,眼球幾乎暴出,盡是驚懼與后怕,整個人不受控地跌坐在地上,嚇暈了過去。
封戈冷冷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左手微抬,長槍立于身側,鐫刻著‘碎魂’二字的長柄泛著詭譎幽光。
“他想殺你。”
童漁意外于他對殺意如此敏銳,不過想起他生前是將軍,敏銳也正常。只是她感到疑惑的是,那人只是動了一下想要殺她的念頭,他便這么憤怒做什么?
童漁忍不住問:“你為什么這么擔心我的安危?”
對于他來說,她應該只是一個為了活命不得已與他結陰婚的倒霉蛋吧?即便她現在死了,對他也沒有什么壞處。
畢竟那份陰婚契書,只對童漁有效而已。
封戈逐漸冷靜下來,單單是感知到灰袍道士對她的一絲殺意,他便失了理智,怒不可遏。
縱使生前在戰場上,聽到敵人叫囂,或是回王城,受到一批又一批殺手的圍攻,也沒有如此憤怒。
他深吸了口氣,明知不是人類,根本不需要呼吸,但此刻還是不禁以人類方式平靜下來。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躲避她清澈明亮的目光,含糊不清地解釋。
“我說了會保護你。”
童漁聞瞇起了眼,緊追不舍問:“只是這樣?”
封戈面色已然恢復正常,只是依然避著她的視線,頷首應是。
童漁沒得到想要聽見的答案,癟了癟嘴。
“下次不要這樣,在這里殺人是要坐牢的。”
方才她都沒來得及反應,他擱置在家中的長槍就出現,差點殺人。
要知道這是法治社會,即便殺人的不是童漁,但這里到處是攝像頭,監控里可看不到封戈的影子,只有她,憑空出現一柄長槍,殺了人,她肯定要坐牢的。
封戈嗯了聲。
他握著長槍的修長手指略微收緊,指腹莫名有些發麻。
在察覺到殺意的剎那,心底突然出現了一個念頭,封戈沒有告訴她。
他不想看見凡人妻子死去,哪怕人終有一死,他也不愿親眼看見她老死在面前,成為鬼魂投胎轉世,之后他們之間的聯系將煙消云散。
但他無法改變天地法則。
該怎么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呢?
封戈眼皮微覆,眸底劃過一抹隱晦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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