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水兩口子走后就輪到李逢春了。
這廝昨天就該走,偏偏晚上醉倒在窯子里,愣是中午才醒過來,想起江天水他們要起程才連忙回了鏢局。
許雙柳走到正在套馬車的李逢春身邊,用腳踢了踢他問:“你呢,幾時走?”
李逢春靈活的往后跳了一步,也沒跟她耍嘴皮子,只道:“傍晚走,我跟天水兄他們不一樣,離京城不遠就有客棧,我晚上去那對付一宿。”
許雙柳仰身看了一下他的馬車,“就這么點東西?”
跟江天水他們浩浩蕩蕩的車隊比起來,李逢春就帶了兩駕馬車,實在是少的可憐。
李逢春呵呵一笑道:“怎么了,這我都嫌多,要不是齊總管和震海兄弟非要讓我這也帶那也帶,我連另一個馬車都不駕了。”
許雙柳抿了抿唇,心里泛起心疼。
跟李逢春來的時候浩浩蕩蕩的車隊比起來,現在回去的東西簡直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他一個人只身在外,雖然是掌柜,號稱嶺南第一商賈,但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而已,走時就這么把自己打發了。
許雙柳蹙著眉道:“我說讓你找個老婆的事,你放在心上,聽到沒有?”
李逢春無奈的笑了起來,“我說東家,我這都要走了,你怎么還找我不自在,老婆?”
他作勢想了想,“做完那個妞不錯,你要實在著急,我把她娶了也行。”
許雙柳氣得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放的什么屁!我說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啊,”李逢春一邊躲一邊無辜的道:“我說我不要,你偏催我,那我就滿足你的心愿被。”
“滾蛋!”許雙柳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李逢春見許雙柳真的動了氣,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好了好了,生什么氣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回頭我到了嶺南就多接觸接觸女子,怎么樣?”
許雙柳懶得理他,“誰管你,愛找不找。”
她往后撤了一步,嫌棄的趕人道:“都收拾好了沒,收拾好就滾吧。”
李逢春呵呵笑了起來,眼底泛起不易察覺的不舍,他靈巧的蹦上馬車,揮了揮小鞭子道:“那我這可就走了,東家,你自己保重。”
許雙柳滿腔的不舍之意都被他的嬉皮笑臉打斷了,趕蒼蠅似的道:“走走走,快滾蛋。”
“好嘞!”李逢春吆喝一聲,馬鞭子甩的脆響,馬車緩緩駛離了視線。
離老遠還能看見李逢春揮舞的手。
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許雙柳心中五味雜陳。
相聚是喜悅的也是短暫的,他們這些人從人海茫茫中聚在一起,一起經歷坎坷生死,如今又各自奔向遠方,不知何時才能再聚。
回到辦公室中,許雙柳獨自坐在椅子上,看著墨跡已干,江天水寫了一半的錢莊計劃,心中涌起無限的悵然。
齊禹和陸震海走了進來,情緒也都很低落。
“東家,想他們了吧?”陸震海問。
許雙柳“切”了一聲,故作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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