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伯擔憂的道:“我還是留下吧,李太醫需要個幫手的時候,我還可以幫幫忙。”
秦相離心里很尊敬這位在府里十幾年的老管家,故而他堅持,秦相離也沒再說什么。
李太醫從藥箱里拿出匕首,掀開秦相離的袖子,只見他小臂上被包裹著層層紗布,而紗布上早已被血浸透。
“傷口裂開了。”李太醫小心翼翼的剪開紗布,見里面血肉翻飛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
他走著眉道:“王爺,現在傷口已經化膿,之后再動恐怕會有鉆心之痛,若想徹底根除,唯有剜肉剃骨,越拖只怕會越嚴重,時間久了,怕是要留下后患啊。”
所謂后患不過是小臂直接廢了。
誰都沒想到,向來以武力取勝的血滴子也會用起陰招了,那柄割傷秦相離的劍上啐滿了毒。
初始秦相離只覺得是簡單的劍傷,讓李太醫包扎一下便好,可李太醫一看便大驚失色,但那時毒藥已經滲透血液了。
秦相離面不改色的道:“不必,你先把腐肉剃一下再上些藥便可。”
“可是……”李太醫還想據理力爭。
秦相離道:“照做吧。”
李太醫知道又跟之前一樣,攝政王是不會聽他的話的。
齊伯看在眼中,心疼的不知該怎么辦好,卻只能掩藏情緒給李太醫打打下手。
秦相離也不是想自己給自己找別扭,只不過現在大戰在即,多少折子多少奏報要指望自己拿主意,說不定還要親自上戰場,若此時剔骨等同于短期內舍棄了一只手臂。
他輸不起。
而且,也不想讓許雙柳發現有什么異常。
今日扶著她的時候手臂傳來的劇痛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就是不想叫她擔心。
李太醫把薄如蟬翼的匕首沾了些烈酒又放在火上烤了烤,才對秦相離道:“王爺且忍忍,下官這就開始了。”
秦相離面不改色的道:“開始吧。”
下刀的那一刻,秦相離的冷汗便流了下來,他緊緊咬著后槽牙,神情卻絲毫未變。
這漫長的時間度日如年,就連齊伯都覺得是在火上烤著。
不知過了多久,李太醫終于停了手,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一刻不停的從藥箱里拿出藥來灑上。
此時的秦相離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了。
待纏好了紗布,李太醫才道:“王爺,好了。”
秦相離舒出口氣,聲音有些暗啞的道:“知道了,今天太晚了,你就留在這里歇息,但這里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李太醫心領神會,拱手道:“下官知道。”
齊伯也白著臉道:“那我先帶李太醫去休息。”
秦相離點了點頭。
待房中人走了干凈,才終于脫力般的靠在椅背上。
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向浴室走去。
小心翼翼的避開手臂清洗掉身上出的冷汗,夾帶著水汽又重新回了房間,小心翼翼的躺了回去。
他把許雙柳按回到自己懷里,小婦人不勝其擾,不開心的哼唧了幾聲便安靜了下來,乖巧的窩在他懷里睡的正香。
秦相離眉目溫存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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