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送?
沈慕兮嘴角的笑意驟起又轉瞬消失。
她一臉憤恨地站起來,將受傷的手遞到傅詠絮面前,“二公主當真是好禮數,我好心為你行針舒緩你的痛苦,你開口就是要讓我送這送那?”
杜鵑抬頭怒斥,“大膽,誰允許你見到公主不下跪,還這么跟公主說話的?”
屋外的金吾衛聽到屋里的動靜,齊刷刷亮出兵器,將整個寢殿圍了起來。
沈慕兮臉色大變。
再次看向傅詠絮。
“二公主這是什么意思?”
傅詠絮一臉得意地看向沈慕兮,“你不過只是一個南淵人,哪來的臉在我北宸的地盤跟我叫囂?”
也許是沈慕兮剛才那幾針放了血,傅詠絮如今只覺得自己的精氣神一下子就上來了。
連隱隱帶著痛的臟腑現在都不痛了。
從進了公主寢殿內屋就被隔絕外在面的夏蟬想要闖進去護主,卻被外頭的侍衛攔了下來。
“太子妃...”
因為焦急,她的聲音還帶了幾分哭腔。
傅詠絮一下子認出了夏蟬是前幾天那個敢公然搶奪她手上皮鞭的婢女。
奪走皮鞭的時候,那婢女一臉冷酷無情。
沒想到今日這眼高過于頂的婢女也有焦急無措的時候。
傅詠絮的心中一陣暢快。
“不用擔心,我沒事。”
身前傳來沈慕兮帶有安撫的話,傅詠絮立刻將注意力轉回她的身上。
在對上她的目光時,傅詠絮明顯看到了沈慕兮眼底的堅決。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干脆強硬地拒絕道,“不可能。”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慕兮。
“什么?”
以往在外面,其他人看到她,恨不得繞路走遠。
要是被她抓住,都不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更別說現在外頭,都圍滿了金吾衛。
傅詠絮第一時間就是,自己聽錯了。
屋內丫鬟早已在沈慕兮出拒絕傅詠絮的時候,上前將她壓跪在地。
可即使被丫鬟壓倒在地上,她的臉上依舊一派云淡風輕,仿佛篤定了傅詠絮不敢對她做什么。
傅詠絮甚至還能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嘲諷。
“我說,你休想,若是你真的能動我,早就在幾天前對我動手了,還何至于要費勁巴拉地請我走這一趟?”
“你...”
沈慕兮說對了。
傅詠絮還真因為顧忌她的身份,在行宮別苑對她做不了什么。
轉眼看到在屋外擔憂看向沈慕兮的夏蟬,因為惱羞成怒而變得有點扭曲的臉,再次染上一抹冷酷笑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就是在想你這個南淵太子妃的身份在我這里好不好使,確實,你是南淵太子妃,我不好動你,但是,處置一個刁奴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說完,傅詠絮揚聲朝屋外吩咐道,“將她的嘴掰開,給我絞了她的舌。”
沈慕兮當場變了臉色,“你敢?”
“本宮為何不敢?”
傅詠絮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上。
指尖雖然還有被放血時候的隱隱作痛。
可相比于前幾天連呼吸都困難,她現在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好極了。
甚至還能下床揚鞭策馬跑幾圈。
低頭看到沈慕兮還跪在地上一臉不忿地看向自己,她的心里更是暢快。
朝外揚聲開口,“還不將那個丫鬟拖下去?”
侍衛們知道沈慕兮的身份。
縱然傅詠絮一直在叫,他們最多也只是禁錮了夏蟬的行動,不敢輕舉妄動。
傅詠絮怒上心頭,剛想要再次開口。
外頭一名婆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公主,榮郡王來了。”
榮郡王?
顧時?
傅詠絮臉色微變。
“攔住他。”
前些時間顧時在朝堂被責罵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可是一個被流放了以后還能回來的人,定然不是省油的燈。
她只是跋扈,又不是傻。
看不起歸看不起,不代表她要去惹上麻煩。
上次在行宮別苑出現跟他開出條件,也只是因為她想要趁機去看慕容景衍。
不成想,主寢院那邊被護得緊密周全,她連靠近都靠近不得。
離開之時遇到了顧時跟這個南淵太子妃在說些什么,猜到顧時看上南淵太子妃,心下突然生出一計而已。
“公主,攔不住啊。”
報信婆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拉回了傅詠絮的思緒。
下一刻,顧時的聲音在外頭傳來。
“公主若是執意要為難南淵太子妃,本王也不怕與公主一同前往皇上面前對峙。”
這速度。
倒像是打進來的。
顧時的做法,再次刷新了傅詠絮的認知。
在傅詠絮的印象中,顧時從來都是善于隱忍。
哪怕回來以后,面對朝中各種不堪入耳的流蜚語,都只是一笑而過。
如今他居然為了南淵太子妃,連自己的偽裝都撕了下來...
傅詠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屋外。
“榮郡王好大的派頭,居然未經通傳就敢來本宮這里,你就不怕本宮尋父皇治你的罪?”
顧時面向皇宮的方向拱手,“皇上圣明,定能分清是非。”
換之,即使要進宮,他今日也要將她帶走。
傅詠絮披衣下床,氣勢洶洶走到門邊與顧時對峙,“你敢?”
“公主盡管試試。”
顧時后退一步,擊掌。
他帶來的侍衛紛紛亮出隨身佩刀。
本來只是做做對峙樣子的金吾衛見狀,也亮出武器。
原先跟在傅詠絮身后一聲不吭的沈慕兮像是害怕把事情鬧大,急忙對外開口,“榮郡王爺,還望請回,公主只是讓我來敘舊,并沒有其他意思。”
傅詠絮意外地看了沈慕兮一眼,很快把注意力放到顧時身上。
“顧時,聽到了沒,我只是讓她前來敘舊一番,你多此一舉了。”
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朝沈慕兮戲謔一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難道南淵太子妃真的忍心讓榮郡王為你傷心傷神甚至與本宮為敵?”
“還望公主不要胡亂語,本太子妃已經是太子殿下大人。”
沈慕兮似是受了極大的屈辱,怒目瞪向傅詠絮。
傅詠絮挑眉看向顧時,仿佛再說:瞧,你心心念念的南淵太子妃根本看不上你。
顧時臉上血色盡褪,目光隱忍地看向沈慕兮,似要想要勸說沈慕兮,“太子妃...”
“行了,”傅詠絮擺了擺手,一臉寬宏大量地看向沈慕兮,“念在你還算是個識時務的,離開可以,只要你留下百年延壽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