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銜星的侍女文曲在室內收拾飯桌,她以文曲安撫陪伴吉祥的借口,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都享有很大的自由。
如今兩個沒有侍女在側的人湊在了一起。
徐一流開玩笑似的問她:“不帶方曉意,你有負罪感嗎?”
“路是自己選的,死活自己負責。”季銜星冷冰冰地說,“況且,她手里有兩個試錯機會,不算劣勢。”
徐一流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三人離開的方向。
如果方曉意真愿意讓陳點點兩人試錯,那倒沒什么。怕就怕方曉意的確是個大好人,拼盡全力護著他們。
應該沒有這么傻的人。
季銜星簡意賅地說:“現在,我先說一些推測;說完我們去找戲班子,你上;最后,我們去祠堂,撬門。”
徐一流從善如流地道:“沒問題。”
她自覺腦子降智也夠用,但是總覺得被迫忽視了什么,有季銜星在省了不少事。
季銜星第一句話并沒有直接陳述,而是問徐一流:“如意死之前是否有說過什么話?譬如,有關于死的。”
徐一流仔細回想:“她說的話不多,要么是說我糊涂,要么是說我落水后嚇到她了……等一下,她說過‘嚇死’……”
腦中的霧氣散開一角。
“孔月明也說過‘淹死’,這正好與她們的死法對應。”徐一流皺眉,“靈?”
靈,即出口成真,常常指在靈體的作用下發生的現象。
季銜星說:“多半是,注意禍從口出。”
徐一流這會兒倒是真切地欣賞起了季銜星的智商,恐怕她并沒想到靈這一點,但是敏銳地想到了一個模糊的方向,只要對齊信息,就能順著得出結論。
她們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想確認的話盡在不中。
她們都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其它人,包括方曉意。
既然存在“靈”這種現象,誰都不確定別人是否會因為一些難的心理背后詛咒,風險太大。
至于別人的死活,誰都沒有閑暇去顧及。
季銜星說:“就這些了,剩下的我需要去祠堂確認。”
徐一流笑瞇瞇地說:“沒問題。”
兩個人默契地走向戲班子所在的房屋群。
估摸著是因為她們在這里住的久了,幾棟房屋周圍特意用桑樹枝扦插幾排在地上,瞧起來像是圍欄。
走近了,徐一流自自語:“今天怎么不見她們吊嗓子?”
話音剛落,幾聲嘹亮的歌聲就從那些房屋中傳出來。
她和季銜星腳步瞬間放緩,一同輕手輕腳跨過桑樹枝,慢慢靠近一扇木窗。
透過沒關嚴的窗戶縫隙,她能看到里面背對著她吊嗓子的人。
身高不夠的季銜星只好瞪著一雙大眼睛等待。
徐一流一邊注意著那人的動作,一邊觀察室內的陳設花紋,尋覓有關荷花湖的式樣。
歌聲中,她卻不自覺被戲詞吸引,喉頭忽然涌起一股跟唱的欲望。
她的身體彎了彎,手很快停在了大腿處,用力一擰。
疼痛讓人清醒,她總算是沒有真的發出聲。
室內的人唱著唱著,忽然覺得背后不自在,猛的回頭,一步步走向窗邊。
他推開窗,發現窗外什么也沒有。
片刻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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