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慕青魚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入住丞相府,謝思愉都不曾與她面對面。
與其說,她久居傾心院不喜出門,更像是刻意規避了所有能與慕青魚見面的場合。
她瞇起眼睛打量正朝自己走來的慕青魚,五官依舊如年少時精致,一身冷眸在燭火下熠熠生輝,映照得她眉眼愈發深邃動人。
像,她真的太像謝思青了!
當年北境暮陽關一戰,她本是要偷偷帶走謝思青,卻被慕青魚察覺打斷了她的計劃。
要不是她……自己早就得到謝思青那個硬骨頭!
想到后來發生的安歇事情,謝思愉眼里充斥著恨意,雙手轉攥緊握拳。
二十多年前,若不是被慕青魚僥幸逃脫……
她和她,如今也不會有如此孽緣!
在謝思愉想著如何再次弄死慕青魚之際,對方也在同樣想著如何解決她。
來丞相府一兩月。
這還是慕青魚第一次見到謝思愉。
看到對方與自己有一兩分相似的眉眼,她心里微微有些詫異。
想起她在女兒的夢境里,屢次三番傷害自己女兒,是害她凄慘而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慕青魚眼底冷色瞬間凝固成寒刃,她不會再讓菱兒孤軍奮戰!
溫敬書得死,眼前這個女人同樣得死。
在溫雪菱離開北院小樓,叮囑閻澤一定要保護好娘親那刻,慕青魚其實就在院子門后面。
她讓蘇嬤嬤去查探了小兒子院子里的事情。
徐管事告知了一二。
得知溫錦安也在那個院子里,慕青魚心里瞬間有了更深層次的打算。
如今溫敬書不在府中,倘若溫雪菱要對付溫錦安,那唯一能對她造成影響的便只有傾心院那位。
女兒對付繼妹……
那便由她這個親娘,來對付贏得四個兒子重重喜愛的后娘吧。
“謝夫人,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慕青魚選擇先發制人,一句話直接攪亂了謝思愉的心神,雙目驟然緊縮。
“你怎么……”
長廊這邊是兩位母親之間的對決。
另一邊。
溫謹禮的院子。
溫錦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并沒有如愿喚來她的母親救她。
身上厚厚的襖子早就被脫了下來,只穿著薄薄的里衫,接受大理寺的廷杖之刑。
在十棍子下去后,她的雙腿就已經血肉模糊,血一滴滴墜入地面。
冬日寒風吹在身上本就凍人,更不用說此刻正在受刑的溫錦安,她徹底承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監督施刑的人,立馬來到屋內稟告江月明,“大人,溫二姑娘昏迷了。”
按照容國律法,犯人昏迷后便不可再施刑。
須得等她醒來之后再繼續。
忽然間,溫雪菱聽到丞相府前庭傳來一陣陣喧囂。
丞相府今夜的動靜,是藏不住的。
她神情漠然,薄唇緊抿,抬眼望向遠處月色下迅速靠近的那道身影。
與尋常人不同的是,他不是自己疾步而來,而是坐在輪椅上被侍從推著往這邊院子來。
那人是……
溫謹行,她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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