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纖細的圓潤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耳垂,一觸即離。
陸崢的肌膚于彈指間紅透滿臉,讓溫雪菱想到團圓夜娘親鮮炸的圓子,剛入鍋就變了顏色。
如此親密的舉動,于陸崢而從未有過。
即便是成婚多年的夫妻,也不會在人前做出如此舉動,稍顯孟\浪輕浮。
更像是……更像是在故意勾他。
心中感受自不能與她道明,怕傷了她的自尊。
溫雪菱已經處理好他胳膊上包扎的繃帶,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坐在了他側邊的椅子上。
他的所有反應,她都看在眼底。
先靠近,再試探,最后變成情愛漩渦里的小寶貝。
話本子里都是這么寫的。
溫雪菱的人是與他拉開了距離,可話語不曾。
她托腮盯著他的臉細瞧許久,開口道,“陸首領臉紅的模樣,當真是俊俏。”
陸崢:“……”
因禮法而略有避閃的眸子,在對上她笑意吟吟的雙目后閃了閃。
倘若現在還看不出溫雪菱是在故意勾他,陸崢這個御林軍首領也是白當了。
想起先前與友人相聚時,他們用戲謔口吻說出的那些話。
“丞相府那位從北境鄉野來的大姑娘,得了太后的賞賜進宮卻是連禮儀都不會,跪都跪不明白,亦難怪相爺不愿承認她的身份。”
“鄉野無知女子,根本不懂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竟在御前狀告親生父親寵妾滅妻,那可是圣上欽賜的金玉良緣,謝家女怎可能為妾?”
“若不是太后慈悲心腸護她,別說入丞相府,她們母女倆恐是連活命都難,鼠目寸光,難登大雅之堂。”
那天,是陸崢頭一回見識到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真意。
他連酒盞都沒碰,就離開了酒樓。
陸崢是帝王的貼身侍衛,曾在冬日宴上瞧見過溫雪菱為母不值的模樣。
不卑不亢,眸色堅定,有著不輸于男兒的韌性,如此女子又怎會是外面傳貪慕榮華富貴之人?
想起家中年幼妹妹天真爛漫的樣子,不管犯下什么錯,自有家中長輩替她善后。
可溫雪菱呢?
明明親娘才是丞相大人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自己才是親爹的第一個女兒,反被人說是妾生女、狼子心。
除了親娘相護,她身邊可還有心疼她之人?
溫雪菱而今年歲雖未及笄,可終究還是有前世那些二十多年記憶的人。
自不會如閨中未出閣的小姑娘那般羞赧。
在他目光望過來時,她托著下顎的手往陸崢的方向移了移,看穿他眸底深意。
溫雪菱:“……心疼我?”
饒是早已做下決定要勾他信任之心,也意外他的心與冷硬外表有如此大的反差。
陸崢撇開臉:“日后,你莫要再對男子說這些話。”
斟酌半晌,他還是決定提醒她一聲道,“對女兒家的名聲不好。”
當初溫敬書在國師府門口說,六月后將于丞相府為大姑娘舉行及笄禮,邀百姓領喜銀之語,早已傳至京城世家名門之間。
陸崢休沐歸家時,曾聽家中長輩提及,不知不覺記在了心里。
眼前人的神色曾在娘親眼底見過,溫雪菱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晃神,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名聲,對京城貴女而有著重中之義,可于我而,早已沒有什么所謂的名聲了。”
“從入京的那日起,我便明白,想要得到想要的結果便只能用命相拼。”
溫雪菱并不在意會被眼前之人看輕。
為了達成心中所愿,她甘愿放下某些自傲展露柔弱的一面。
“除了娘親,無人護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低落在片刻后即斂,又以明媚的笑容瞧著他。
陸崢凝視她的黑眸里有什么化開,心中想著,若是她出求他相助,似乎也不是不行。
他聲音溫和,“你今日來尋我是為何事?”
終于到了今日的正題。
溫雪菱直,“我想與陸首領合作。”
合作?陸崢劍眉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