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安戴著遮住全貌的紗帽,躲在溫謹禮身后,小聲拱火道,“四哥哥,安安果然沒有聽錯,她們竟然真的對三哥哥用刑!”
早在宮門口就積了一肚子的氣,回到丞相府,溫謹禮自然不會再壓制。
想起之前溫謹修說的話,像溫雪菱這種目無尊長的野丫頭,就要捏住她的七寸用力踩下去。
溫謹禮臉上帶著陰沉沉的森冷笑意,辭威脅,“溫雪菱,你別太過分!”
“若是讓娘親知道你對三哥私下用刑,她絕對不會放過你!”
到了現在,他還以為在屋內對毆打溫謹修的人,是溫雪菱安排的打手。
他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你這人心機重,故意在娘親面前表現出對三哥很平和的樣子,實際上心里早就陰暗一片了吧?”
“你巴不得娘親站在你這邊,與我們兄弟四人分開,是不是?”
如此蠢笨無腦的人,她不指望能從他嘴里聽到什么像樣的話,但也實在煩他喋喋不休的指責。
溫雪菱眸色冷沉凌厲,一步步走下臺階,朝著溫謹禮走去。
過去顧及娘親羸弱的身子,以及對幾位兄長的親情,她沒有主動坦他們前世的惡行。
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可換來的是他們得寸進尺的謾罵和辭欺辱。
如今連三哥都被娘親打板子了,眼前這個早已經被娘親放棄的四哥,怎么還有膽子來她面前挑釁呢?
她緩緩伸出手。
棠夏立馬把粗壯木棍遞到她掌心,與棠春一左一右,護在她身側。
溫謹禮蹙眉:“你要做什么,別以為我會怕你……”
眼前少女的氣勢如巍峨高山,讓人心生恐懼,那股子壓在心頭的沉悶,讓他還想要繼續在辭上占主導,身子卻徒然一顫。
“你對我做了什么!”他怎么什么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沒有了溫謹禮的遮擋,溫錦安也跟著暴露,她趕緊去扶自己在這院內的依仗,奈何怎么都扶不起來。
近段時日,擔心女兒在外被人欺負,慕青魚一直在研制各種藥物。
其中,蒙汗藥只需要一丁點,就能讓成年大漢瞬間失去力氣。
更何況是溫謹禮這樣瘦削的少年。
天上的日頭被飄過的云層遮住,天地瞬間陷入了一片灰色,讓人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體內的力氣一點點流失,溫謹禮心頭終于變得慌亂。
“溫雪菱,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少年仰起的脖頸,漲得通紅,神色倔強倨傲,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回答他的,是木棍砸在身上的悶哼聲。
一聲聲痛入骨髓的哀嚎,與屋內溫謹修的痛呼,成為今日北院小樓最振奮人心的聲響。
溫雪菱下了狠手,每一下都砸在人體最痛,且看不見的地方。
屋子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瞧見慕青魚出來,溫謹禮立馬憤怒又委屈道,“娘親,你看她,居然對我下藥和棍打……三哥?”
慕青魚手里的木板子已經出現了裂紋,也染上了血跡。
而在她身后,溫謹修雙手被打得血肉模糊。
看清楚屋內場景的溫謹禮,這才明白為什么溫雪菱會有恃無恐。
原來在屋內杖打三哥的人,竟然是他們的親娘!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娘親不是最寵三哥嗎?
慕青魚面色蒼白,視線冷冷掃過院子里的小兒子,漠然道,“從今日起,溫謹修,溫謹禮,你們都不再是我的兒子。”
聞,溫雪菱心頭顫了顫,快步來到她身邊扶住她。
慕青魚的身子早已經冰冷得不成樣子。
她撐著她,柔聲道,“娘親,你靠著我。”
“娘親!”兄弟倆不敢置信。
再嫌惡親娘的身份低賤,上不得臺面,他們都沒有想過她會主動不要自己。
尤其是溫謹禮。
之前慕青魚對他不許喊娘親的話,他從未放在心上,覺得只要自己低頭示個弱,她肯定就會心軟。
但此刻,兄弟倆都從親娘平靜的聲音里,聽到了斷絕關系的狠然。
慕青魚依靠女兒的力道,強撐住被氣到發抖失溫的身子,眼底最后的期望消散。
“日后,你們膽敢再踏入北院小樓,今日就是下場。”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