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莫年笑了,“別肉麻了你,進來吧。”
陳立進了病房,有點尷尬,“那天審完你后,就一直忙來著。”
“我懂,你還和我客氣。我爸之前被懷疑,我也是被監控的,規矩我懂,不過現在沒事了,我是不是也不能回專案組了?”
陳立摸摸鼻子。
“明白的,調查組現在查省里,這案子太復雜,無論哪個角度,我這紀錄片導演跟著都不合規矩了。你來就是和我說這事?打個電話就行了。”
陳立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其實我就是私人來看看你,咱們不是朋友嗎?就純私人行程,你別多想。”
“有話直說,你陳立何時這么吞吞吐吐了?”
“這案子,你一直跟著,知道咱們專案組調查到現在的所有情況,我其實就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周圍人都是刑警,刑警有時考慮問題會有職業思維限制,你之前幾次分析會上的推理,很讓人耳目一新,所以想找你聊聊,看看能不能解決一下疑點。”
紀莫年笑了,“我現在不是專案組的人,你還來找我聊,不合規矩吧。”
“就當不是說的案子,就當閑聊。”陳立皺眉,“你之前不在,我們去赫宇洪老家調查了,基本確定了赫宇洪就是洪先生,然后得知,很大可能洪先生的背景是川渝縣城出身,省里現在位置不低的人,當然這一點也不一定準。
這些你之前應該都了解了。”
紀莫年點頭。
陳立繼續,“還有羅振,他說一直在找洪先生的背景,他認為就是省里的,他身邊的人。當然這些都沒有實證,我就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會是誰呢?”
又補充一句,“沒別的意思,畢竟你的出身在那,省里這些人的做派習慣,你從小耳濡目染應該比我更了解,我是說咱們就無罪責推理一下,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紀莫年盯著他的眼睛,半晌,“陳立,你來找我,其實是想從我這了解一些我爸的事吧?”
陳立沒有否認,眼神堅定,他了解紀莫年,所以才會這樣問。
“可你不覺得,問我并不能問出什么嗎,就算我知道些什么,那是我爸,你覺得我會和你說嗎?”
“你和那些子弟很不一樣。”
“但人性是相似的,趨利避害。”
“我只是。”
紀莫年打斷陳立的話,看著天花板,“其實我也不知道,陳立,我猜不出來,即便拋開父子關系,我客觀的去看待案子里現在懷疑的幾個人,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我覺得每個人都有可能,真的,至于我爸。
我說不出來他有什么問題。
我小時候對我父親的印象,他是個很有遠大抱負的人,他為了給一個基層救援指揮,腿差一點廢了,現在還有病根,不然你以為我外公當初為什么會看上他,可后來。”
紀莫年說不上來,他爸是怎么變的,或許是突然發覺,鮮衣怒馬少年郎終抵不過世俗權力的爭斗磋磨,所以變得圓滑,甚至隨波逐流。
還是說,本身父親就是那樣的人,只不過,當初什么都沒有,才那么大膽,后來擁有的多了所以有所顧忌,就變得小心翼翼了。
但大多時候,紀莫年覺得父親是可憐的,雖然這話外人聽了會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