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他努力平靜,可還是心神不寧。
方苗看出他臉色不好,“怎么了師兄,是有事嗎,反正已經吃好了,要不然你先回去?”
她有些遺憾的拿出兩張舞臺劇的票,“就是浪費了這兩張票,喜劇呢,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我還想讓你從專業導演角度給我講一講,不過你要是有事,就算了。”
紀莫年搖頭,“沒,沒什么事。”
因為他剛才又給護工柳姨發了信息,問華瑤是否在醫院,是否有好好打針?
柳姨給他回的信息是,華瑤在。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他不想去深究自己剛才為什么慌張,就算真看見又怎樣,他是自由的。
難道她還想用照片視頻威脅他嗎?若她還這么做,大可以連朋友都別做了。
而且他不信華瑤真的敢把照片發出來。
可雖這么想,他心里還是不舒服,走出飯店,街道上晚風微涼,話劇院離這不遠,走路就可過去,他倆都喝了點紅酒,正好散散酒氣。
街道上處處都是生活氣息,小吃攤冒著熱氣,接孩子放學的家長,買菜的婦女,還有幾個大老爺們在路邊燒烤攤喝酒。
方苗為了躲一個疾馳的自行車,往他身邊靠了靠,順勢就挽上他的胳膊,他身體一僵,沒等撤出身,方苗就歪著頭沖他笑了一下。
他皺眉,可就這么一側身回頭,看到側街一處煎餅果子攤前,站著一個女孩,側影非常像華瑤。
他停住腳步。
甚至往前跑了兩步,想看得清些,可那女孩已經付完錢拐進了胡同。
他又跟著追了幾步,那女孩已經看不到了,此時方苗跑著跟上來,她穿著高跟鞋走不快,拉住他胳膊,“怎么了,你看到誰了?”
紀莫年還沉浸于不可思議中,回頭,看著方苗疑問的臉,他竟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是瘋了嗎?明明已經確認過華瑤就在醫院,可怎么接二連三的看到她,只是輪廓相近吧。
此時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的慌張太明顯,雖然盡量遮掩,可心徹底亂了。
哪怕他笑著說沒事,和方苗一起走進劇場。
話劇開演了,周圍人哄笑起來,只有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現在臺上在演什么。
手機又震動了,他慌張拿出來,是華瑤,這次沒發文字,是一段語音。
他按了語音轉文字,可劇場信號不好,轉了半天也沒出來。
他這才把手機貼近耳朵。
可臺上正好一個包袱,全場哄堂大笑。
前幾秒語音他根本沒聽清,只聽到最后兩秒,華瑤帶著哭腔,“救我。”
他一下站起來,徹底慌了,直接出了劇場,一樓大廳安靜沒人,他點了語音,“紀莫年,有人跟著我,救我。”
帶著回聲,打在他心上。
他手在抖不斷地安慰自己,就是惡作劇,一定是她的惡作劇。
柳姨說她在醫院。
可就是打不通華瑤的電話,又打給柳姨,他平時和柳姨溝通幾乎都是信息,從來不打電話,這一次突然,柳姨那邊半天才接,背景聲音卻特別亂。
紀莫年一下明白了,“你不在醫院?這個時候你怎么不在醫院?”
后面這句話幾乎是吼著,“我不是讓你在醫院看著她嗎?”
“我,我就是出來買個飯,華小姐晚飯不愛吃,讓我出來買三明治。”
可柳姨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喊她,“媽,你干嘛呢,燒烤攤這么忙你還有時間打電話。”
紀莫年一下就瘋了,“你不在醫院,可你剛才竟然敢和我說她在醫院?”
柳姨慌了,“我就出來一會,華小姐肯定在醫院啊,我看著她睡了才出來的。”
她還想解釋,紀莫年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一下想起剛才看到的人,跑了出去,不顧后面方苗喊他,“師兄,你去哪啊?”
他顧及不了那么多了,跑回剛才那條街,給煎餅果子攤老板看了華瑤照片,得到了確認。
轉身朝著后面胡同過去,心里一萬個祈禱,千萬別出事。
然而下一秒,在黑暗的巷子里,他被人拉住,一個熟悉的微涼氣息貼上來,聲音久違,帶著誘惑,“我就知道,你擔心我,你心里放不下,所以才會在和別人約會時,也跑出來就找我,對嗎,紀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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