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早上,南枝還沒睜開眼,就被葉蓉從床上拽了起來。
“枝枝,都幾點了,還在睡?”
南枝打了個哈欠,困得睜不開眼,懶懶問:“現在幾點啊?”
“六點啊。”
“六點?”南枝摸出枕邊的手機,距離六點還有十分鐘,“為什么今天起這么早?”
葉蓉拍拍她的臉,“當然是將家里好好大掃除一遍了,畢竟未來親家要來,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南枝推開她的手,重新躺了下去,將被子拉起擋住臉。
“哪有人六點起床就是為了打掃衛生的,”她的聲音埋在被子里,悶悶的,“你也不想我用憔悴的精神狀態見他們吧。”
葉蓉固執地扯了扯被子,無果,無奈松了手。
“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十二點睡六點起,現在十點睡怎么起不來了?”
南枝應:“年紀大了,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這孩子,才幾歲就說自己老了。”葉蓉嘀咕著出了門。
南枝是凌晨三點睡的,讓她前半宿沒睡著的罪魁禍首是江折。
她昨晚上睡前說睡不著,便讓江折給她講故事。
南枝再三強調不能講鬼故事,他應好時,語氣里潛藏著深意的笑。
等她聽出是什么故事時,為時已晚。
江折給她念的是十宗罪里的薔薇殺手篇。
講完整個故事,氣氛沉重壓抑。
南枝安靜了許久,從最初的緊張害怕到現在的沉悶。
江折溫聲開口:“枝枝,以后要面對各種棘手的案件,或許其中還會有像故事里的真實案件,你要練練膽子。”
她輕呼了一口氣:“阿,你再講一個吧。”
他便接連念了好幾個故事,南枝越聽神經越緊繃。
她聲音輕顫:“阿,在我睡著之前,你能不能不掛電話?”
江折啞然失笑:“好。”
南枝睡到中午才起床,葉蓉和南安平已經打掃得差不多。
怕打擾她休息,只剩她的房間還未打掃。
南枝將頭發盤起,用舊書頁疊了個帽子戴上。
和江折陸承約定的是晚餐,中午是他們一家三口吃。
午飯過后,南枝幫著葉蓉開始準備晚餐的食材。
連平時鮮少進廚房的南安平也來給她們打下手。
南安平正在布置碗筷,廚房里飄出糖醋排骨的香氣,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動作,打算進去偷吃一塊。
門鈴適時地響起,他只好作罷去開門。
“你們來了。”
南枝正踮著腳往玻璃窗上貼倒福,聽見門口的說話聲,轉過頭看去。
江折提著兩盒糕點站在玄關,肩頭還沾著未化的雪粒。
他身后的陸承穿著灰色的羊絨大衣,平日里鋒銳的眉目這會兒柔和不少。
南安平熱絡地和兩人打招呼:“陸先生,小江。”
“伯父好。”
陸承客氣地點頭:“南先生,你好。”
葉蓉從廚房里出來,看見兩人時喜笑顏開。
“阿姨,這是城西老字號的桂花糖年糕。”江折把糕點遞給迎出來的葉蓉,笑意溫潤,“舅舅特意繞了半座城去買的。”
陸承從容地解開圍巾,“聽說南枝媽媽喜歡甜食,偏偏京城口碑極好的糕點鋪在安和只開了一家連鎖店。”
南枝貼好窗花后也過來了,拿出兩雙毛絨拖鞋給兩人。
陸承看出給江折那雙和南枝的是一對時,冷哼一聲:“看來你倒是常來這兒。”
他目光掃過南枝翹起的呆毛和沾著面粉的圍裙邊,冷峻的唇角松動,“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