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榆晚恍然回神,一抬眼,面前站著的大叔正關切地看著她。
“怎么哭了?”
哭?
她摸上眼尾,掌心果真潮濕一片。
向榆晚朝他笑笑,“太久沒回家了,有些觸景生情罷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對著屏幕發了好久的呆呢。”大叔如釋重負,笑著離開。
向榆晚垂眸看向屏幕,梁怡的第三條消息是:周星延想見你
沒等她回應,梁怡就發了一個定位。
s大。就在榕城,離機場很近。
向榆晚沒有回消息,將手機揣進了口袋。
從機場出來,她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一輛空車在她面前停下,司機搖下車窗,朝她抬了抬下巴:“去哪?”
向榆晚怔愣了片刻,才生澀地用a國語報出程雨桐家的地址。
“多少錢?”
司機一聽她口音別扭,認定她是外地人,獅子大開口:“五十。”
向榆晚知道他在訛她,用榕城話說了一句:“你明明可以直接搶錢,卻還好心載我。”
司機頓時眉開眼笑,語氣諂媚:“早說你是本地人嘛,二十!”
向榆晚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已經搭在車把上的手收了回去。
“不坐了。”
司機笑容一收,皺眉關上車窗。在車窗徹底關閉前,向榆晚聽見罵聲:“神經病,真是晦氣。”
她給程雨桐發了條晚點回去的消息,對方也沒多問原因,只回了個ok。
向榆晚拖著行李箱,沿著機場外圍繞了一圈,最后在西側的階梯前停了下來。
這個角度,恰好能一眼就看見s大建筑群。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許久,才慢吞吞拉著行李箱從階梯一節一節的往下走。
a國的地質風貌還是和三年前一樣,高低錯落的建筑偏多。不像b國,清一色的圓頂矮層建筑。
向榆晚張望著周圍的環境,卻聽見“咔嗒”一聲響。
她回頭看去,行李箱的輪子掉了一個。
多半是剛剛拖下階梯時磨壞的。
向榆晚蹲下身,心疼地看著新買的行李箱,這可要了她兩萬塊呢。
正研究著該怎么裝回去,面前卻驀地出現一雙白色的板鞋。
她盯著那雙鞋良久,想起周星延就尤為愛穿板鞋。
向榆晚想,這么冷的天,穿這么單薄,還真像他。
視線再往上,是一件過膝的黑色風衣。微敞開的外衣下,白色襯衫的邊沿若隱若現。
向榆晚又想,連穿衣風格都這樣像。
在看見長相之前,她聽見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向榆晚,好久不見。”
同時,她的視線終于完全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周星延低垂著眼,沉靜如水的目光看著她。
他依舊是記憶里驕傲的模樣,只是比起初見時的溫柔,增添了幾分歲月沉淀后的鋒利。
他膚色冷白,眉眼清雋,在飄雪映襯下顯得微紅的薄唇輕挑地勾起。
向榆晚以前說過,最喜歡的就是周星延如星辰璀璨般的眼睛。但現在褪去了光,成了深沉窺探不出情緒的眼。
她從未想過,和周星延時隔三年的見面會以她狼狽修理行李箱的方式開場。
向榆晚按著行李箱的扶手站起身,久蹲讓她眼前黑了一會兒才恢復清明。
她縮在袖子里的左手收緊,連指尖都嵌進肉里。
向榆晚卻不覺得疼,看著熟悉的臉,才有些無措地開口:“……好久不見。”
聲線隱隱帶著幾分連她都未察覺的顫抖。
下了兩天的雪,漸漸停歇。
“這是第二次了。”他嗓音低啞,“你丟下我,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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