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是沒聽說過玉溪村這邊會弄死女嬰。
卻不知道那些女嬰全都被丟進了河里。
那座佛塔在河邊也有好些年了。
玉溪村的人倒是知道他們這么做不好,一個個嘴嚴得很。
對外只說那佛塔是為了給女嬰超度的。
直到玉溪村的事情發生,周圍村里的人才知道真相。
蘇云漪聽了這位老村長的話,上前道:“老丈如何稱呼?”
“老朽姓余,村里人都叫我老余。”
這肯定是謙虛的話。
余村長平日里在村子上,村里人叫他肯定是按照村長來叫。
“余村長,你們真的對玉溪村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蘇云漪眼神帶著審視。
這些人今天可以這么毫不猶豫地做出放河姑的事情,顯然不會比玉溪村好到哪里去。
只是不如玉溪村做得那么絕罷了。
余村長等人都眼神閃躲,表情里都帶著些局促。
看這情況就知道,他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玉溪村的事情跟他們沒有什么關系罷了。
“行了。”蘇云漪點頭,也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一個:“玉溪村這么干有多少年了?一年大概會丟多少個女嬰下去?”
余村長齜著牙吸氣,又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管這一攤子的事情。
“有些年頭了。”余村長看了眼旁邊的秦商。
雖然坐在輪椅上,但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跟他見到渭城的那些官老爺一樣。
不。
官老爺都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有氣勢。
“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這事兒。那個時候,我家老娘還活著。她有個表姐就嫁進了玉溪村。那年我才八歲,正好農忙過去了,我老娘讓我帶著東西跟她走了一趟玉溪村……”
余村長當時不過是個孩子,只依稀記得自己在外面吃糖雞蛋的時候,那個表姨家的婆婆總是看著自己笑。
笑得他瘆得慌。
后面又聽見身后的屋子里傳來女人的哭聲。
他娘出來后也紅著眼睛,走出了玉溪村就開始罵玉溪村的人不做人,都是畜生。
“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后來過了幾年,那個表姨還沒有生出孩子,我還納悶。”
“成親那么多年,我娘還送了好幾次紅糖,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孩子。”
余村長那個時候年輕,家里條件又好,還上了幾年私塾,朋友不少。
說起這事兒納悶的時候,就聽一個朋友湊到自己耳邊說起了這件事。
“那人跟玉溪村也有些緣分。家里有個姐姐前兩年才嫁過去,明明懷了孕,卻從來沒有在姐姐家見過孩子。還是偷聽到姐姐和母親說話才知道,當時生了個女兒。孩子還沒睜眼就直接抱著去了河邊。他姐姐都是被抬下床來,被婆婆和丈夫攙扶著撐在河邊,非要讓她姐姐親手把孩子丟進河里。”
余村長說的時候,人群后面傳來幾道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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