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商不一樣。
他是秦家最后的血脈。
秦家滿門忠烈的,蘇云漪不想連累了他。
“陛下。”蘇云漪牽起官袍下擺,在天晟帝面前跪下:“此事還有內情。秦世子雖知曉,卻也是我有心威脅。在濟州的時候,我借著他雙腿殘廢做條件,讓他與我合作。”
天晟帝面上沒有變化,手指撥動著念珠:“繼續說。”
“秦世子為了雙腿恢復,這才答應幫我。”
“那濟州的柴家兄弟險些被滅門之事,還有那柴西關被吊在城門口,也是你所為?你好大的膽子!行兇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青天白日將人血淋淋地掛在城樓上。怎么?是想說官府律法不如你私下報仇來得痛快?”
說到后面,天晟帝是真的帶出了一絲怒氣。
柴家兄弟死在濟州的事情被仔細描述地送到他面前后。
天晟帝的第一反應就是,柴西關被掛在城樓的這件事情,就是在挑釁大雍律法。
最讓天晟帝失望的是,這件事情被隱瞞至今,居然還有秦商的手筆。
秦商從前不是最厭惡民間那些私下報仇的行為嗎?
便是在邊關的時候,都對這樣的做法嗤之以鼻。
可現在,他不僅不加以阻攔,還幫著蘇云漪遮掩!
“確有此事。”蘇云漪沒有否認,只是提出了另外一件事。
“陛下可否準許臣將面具摘下。”
此刻,蘇云漪的心里反倒沒有來之前那么忐忑了。
到現在為止,她也沒聽見天晟帝對她的“自稱”做反駁。
似乎天晟帝并沒有要問罪的意思。
天晟帝狐疑地看了蘇云漪一眼。
他之前就見過蘇云漪的面容,不明白她后來為什么又戴上了面具。
只是天晟帝一向不關心這些細枝末節,便沒有多問。
這會兒蘇云漪要摘下面具?
“準了。”天晟帝倒要看看,蘇云漪還想耍什么花招。
蘇云漪起身,沒有再跪下,口中沒有再自稱“臣”,而是說:“陛下不要被嚇到就好,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是這般模樣。”
面具摘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刀疤之下的五官還能看出幾分之前的樣子。
天晟帝更是看出,好幾道刀疤的位置與當初蘇云漪第一次入宮時候,臉上細微刀疤的位置一模一樣。
“天啊!”跟著一起趕回來的康海被蘇云漪的臉嚇得后退幾步,又下意識上前擋在了天晟帝面前。
“你!”天晟帝看得出來,蘇云漪臉上的傷口絕不是近些時日造成的。
“你的臉……”
天晟帝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一個女子。
還是一個容顏出眾的女子。
變成了這副模樣。
天晟帝都能想象出來蘇云漪當時有多崩潰。
“此事,還要從八年前說起。”蘇云漪仿佛沒看見康海和薛槃見到自己一臉疤痕后,臉上的驚訝和恐懼。
語氣尋常地說:“八年前,蘇家還在濟州。我收到府中丫鬟傳信,說我同父異母的幼弟在外惹了事,還不敢告訴父母。我擔心幼弟,便只跟身邊丫鬟交代了一聲,匆匆出府。到了說好的地方,卻不見任何人。不等我多看幾眼,我就被人打暈擄走了。”
“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綁在了馬車里。擄走我的人,便是柴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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