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氣的是,大理寺的人把所有馬車的木板都打磨了一遍后,臨川侯當時的憤怒蓋過了恐懼,叫囂著要把后院的牛車也拉去打磨。
那輛牛車是府中下人才買用的。
平日里臨川侯等人壓根用不上。
讓人沒想到的是,牛車的木板上竟然也有。
這才把臨川侯一家嚇成了現在這樣。
“先跟著我吧。”蘇云漪無奈。
“好好好。”臨川侯忙不迭點頭。
朝著身后飛快招手不說,還小跑著過去扶起妻子,又攙扶起老母親。
還別說。
臨川侯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出息,但府中看著人并不多。
孩子也只有五個,看起來都是侯夫人所出。
侯夫人起身后,下意識不是去抱奶娘懷里的小兒子,而是跟著臨川侯一起攙扶著老夫人。
一行人穿過跳大神的儺面,耳邊就出現了念經的聲音和木魚的聲音。
香燒得整個院子都冒著煙,遠遠看去還以為失火了。
再往后走,便是一陣金石劃破長空的聲音。
不僅如此,還有道士唱經的聲音。
蘇云漪覺得今天的臨川侯府熱鬧的簡直不像話。
這烏泱泱的走過來一群人,后院這里的道士不可能不注意到。
“侯爺,是有什么事情嗎?”清微道長跟臨川侯的關系不錯,知道侯府的事情后,便帶著幾個得意弟子立刻趕來了臨川侯府。
只是他們到這會兒都沒能找出任何線索。
于是只能在后院不斷用各種祈福驅邪的法子,希望可以壓制那股他們都探查不到的力量,幫到臨川侯府。
臨川侯這會兒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把清微道長叫了過來。
結果又帶上蘇云漪過來。
就像蘇云漪剛才說的話。
人家難道不會覺得不被尊重?然后生氣?
“這位便是蘇姑娘吧。”清微道長一頭白發,長須飄飄,看起來仙風道骨的。
見到蘇云漪的時候,還對著她溫和地笑了起來。
“李巖案我們也有聽說過。前些日子,幾家苦主希望我們紫薇觀,希望我們可以給那些姑娘做超度。不過,貧道接下后才知道,姑娘早已送那些姑娘們安息。這件事竟然誰都沒說,姑娘當真心善。”
蘇云漪聽著清微的話,心中也算是有點數了。
清微說這些,不光是來打招呼的。
大概,還想跟蘇云漪隱晦地表明他們紫薇觀的實力。
“小事。”蘇云漪客氣地跟清微道長行禮,看著前面唱經舞劍的道士,對清微說:“道長可知道,這木板上的陣法都是什么?”
清微道長還真不知道這些。
但他可以從這些木板里感覺到殺氣、血腥和恨意。
這是幾塊菩薩來了都不見得能超度的法器。
“看樣子姑娘是知道?”清微道長確實很想帶著紫薇觀解決臨川侯府的事情。
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想要趁著自己還康健的時候,給紫薇觀的徒子徒孫們留下一點香火情。
想到這里,清微道長唇角泛起苦澀。
今天來臨川侯府的所有方外之人,其實都沒有逃脫繁華困境,他們只是嘴巴上的方外,身體和靈魂都活在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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