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寂靜中透著幾分涼意。

窗外的霓虹燈在夜空中閃爍，映照著黎歲的臉龐，她的眼神波瀾不驚，仿佛能看透人心。

此刻，她靜靜地注視著賀璽的背影，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絲堅定，“所以呢？你要告訴我什么真相。”

賀璽的神情在一瞬間凝固，似乎被她的問題擊中。

“是你知道這一切的計劃卻不告訴我，還是說，在事情發生后，你于心不忍，所以派人來救我？”她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夜的寧靜，令賀璽心中微微一震，但她的表情依然無波無瀾。

真相，對于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回首過去的三年，她的生活如同一場夢魘，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痛苦、掙扎、彷徨，甚至有些事情是她無法控制的。如今，好不容易轉學來到清洄，又好不容易與白亭舟重逢，生活仿佛重新煥發了光彩，前路逐漸明朗。

黎歲將目光投向窗外，夜幕下的城市依然繁華，每棟高樓大廈閃爍著溫暖的燈光，映照出千家萬戶的幸福場景，令人不禁羨慕。

賀璽聽完她的話，手中的酒杯終于停下了搖晃，仿佛在思考她眼中那種淡然的態度。

過了片刻，他緩緩放下酒杯，目光堅定地對黎歲說道：“我送你們回去。”

“好。”黎歲沒有拒絕，微微點頭。

畢竟，爛醉如泥的黎千雪，她一個人可搞不定。

車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夜風輕拂，帶來一絲清涼。

賀璽將車停在黎歲家門口，轉身將黎千雪抱回房間，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生怕驚擾了她的夢境。

黎歲目送著他，心中升起一絲感激。

下樓時，賀璽剛打開車門，卻被黎歲叫住了，“等一下。”

賀璽轉過身，眉頭微蹙，充滿疑惑。

黎歲猶豫了一下，隨后緩緩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大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告訴你，她很愛你。”

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溫暖。

賀璽不由得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柔和的光芒，目光在黎歲身上逗留，像是看到了小大人般的她。“你姑姑說得沒錯，你果然長大了。”話語中透著贊許。

但他正經不過三秒，下一秒，他輕輕敲了敲黎歲的腦殼，“大人的事情……”

“你少管~”黎歲捂著腦殼，調皮地替他接完了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來回回就是這句。”

賀璽無奈地搖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寵溺。

然而，黎歲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況且，你也愛她不是嘛。”她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夜空中，星辰點點。

皎潔的月亮灑下朦朧的月光，讓黎歲的眸子越發亮。

賀璽愣怔半晌，最后只能化作一縷苦澀的嘆息，他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復雜，“你說得對，我也愛她。”

“既然都愛，為何還互相折磨？”黎歲不解地看著他。

賀璽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因為，我必須做出選擇。”他望著黎歲，目光平靜如水，“我希望你不會恨我。”

這個你，到底指誰，他們倆心知肚明。

話落，他向黎歲道了別，關上車門，離開了公寓。

黎歲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

她并非不懂這個道理，只是……

她低下頭，雙臂環抱在胸前，閉上了眼睛。

——

翌日。

陽光從落地窗透射而入，灑下斑駁的光暈。

臥室里彌漫著淡淡的幽香，安靜美好。

床單凌亂不堪，女孩蜷縮成團，緊皺的秀眉泄露出幾分疲憊。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兒。

黎千雪睜開惺忪的睡眼，伸手摸到旁邊的電話，迷迷糊糊地按下了接通鍵，“喂？”

手機里傳來男人寵溺的嗓音，“還沒起床？”

“嗯？”黎千雪坐直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脖頸，喃喃道：“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賀璽無奈地笑了笑，語氣中盡顯寵溺，“昨晚喝太多酒，你忘記啦？”

“哦。”黎千雪恍惚地應了聲，這才記起自己昨晚確實喝醉了。

她頓了頓，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罷了。”賀璽語氣溫柔地說道：“你現在方便嗎？我可以請你吃早飯嗎？”

“不……”

“姑姑，吃早飯了！”黎歲拿著鍋鏟就跑了過來，推開了黎千雪的房門。

沒想到，她在和別人通話的黎歲看見她正在打電話，立馬閉了嘴，灰溜溜地就出去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黎千雪看著這一幕，不禁覺得自己的寶貝真可愛。她連忙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

“看來，我是沒這個機會了。”電話那頭，賀璽的聲音透出一絲失落，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黎千雪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賀璽那溫柔的目光和他寵溺的笑容。

那一刻，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她的臉頰開始發燙，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喻的情愫。隨即，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下次去吃。”說完，她沒等賀璽有什么反應，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黎千雪的心臟像是被一陣急促的風吹過，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她的臉頰依舊熱辣辣的，仿佛燃燒起來似的，無法自己。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立刻沖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在她的臉頰上滑過，帶走了幾分熱度，卻也在她心中激起一陣漣漪。

下樓后。

黎歲已經坐在餐桌前，正悠閑地等著她吃早飯。

桌上的早餐香氣四溢，仿佛是黎歲特意為她準備的。

看到姑姑坐下后，她才心滿意足地開始動筷，臉上洋溢著無邪的笑容。

“好點了嗎？”黎歲關切地問，手中遞來了阿姨泡好的蜂蜜水。

黎千雪接過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溫暖的液體滑入喉間，舒緩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憶著昨晚的情景，然而一切都模糊不清。“好多了。”她輕聲說道。

黎千雪的酒量是在一場又一場的酒局中練就的，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能輕易地擺脫酒精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