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韓魘子更是面容陰沉。
“這頭白虎,是領悟了風道神通么?竟然這么快!”
若是他全力施為,這白虎自然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只手便可擒下。
可受天地限制,如今的他就仿佛帶著鐐銬跳舞,所能動用的法力或是其他,也只能維持在元嬰圓滿階段。
一旦超過,便很容易引來針對。
與一般的化神還不同,他的積累太過雄厚,且早已被天地意志盯上,真要是暴露了,便會很快迎來疾風驟雨般的針對。
也正因此,想要跟上這白虎的速度,卻是難上許多。
因為對方雖也受到天地的限制,可使用的卻是最擅速度的風道神通,同階之下,想要追上一個擅長速度的對手,又何其困難?
韓魘子雙眸微瞇,不發一。
下一刻,近乎無窮無盡的血氣驟然以遠超之前的速度爆發,瞬間覆蓋了整個地底溶洞。
朝著白虎極速包裹而去!
這一次,白虎迅速騰挪,卻始終無法逃出那血氣覆蓋的范圍。
白虎的身上,王魃卻悠然道:
“韓前輩,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你我之間,本沒必要如此。”
韓魘子卻半點也沒有理會。
冷著臉,負手而立。
實則駕馭著血氣,從四面八方包抄王魃。
王魃不由得搖頭嘆息了一聲。
盤坐在白虎寬闊的后背上,任由它隨意奔跑騰挪。
然而就在這一刻。
韓魘子的臉上卻驀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抓住你了。”
在這血氣之下,無數點光亮瞬間亮起,仿佛借著這血氣結陣,直接便將白虎包裹其中!
滔滔不絕的血道法力,奔涌傾瀉,悄然間突破了某個極限。
然而王魃卻依舊神色沉穩,悠然搖頭道:
“前輩為了抓我,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嗎?”
韓魘子黑著臉,血道法力非但沒有停止,反倒是陡然暴漲。
轟!
一道雷霆炸響!
雷光透過溶洞頂部的坑洞,瞬間將整個彌漫著血氣的溶洞照亮。
隱約可見天空之上迅速有烏云匯聚,雷光涌動。
血氣卻在這一刻驟然一收!
韓魘子死死盯著王魃,咬牙一字一頓道:
“天地意志!”
王魃笑容越發溫和:
“韓前輩果真是一點就透,晚輩著實欽佩。”
‘哼!’
韓魘子冷哼一聲。
伴隨著血氣的收起,天上的雷云也隨即緩緩消散。
而王魃卻似乎對這樣的結局早有預料,自始至終都盤坐在白虎后背上,沒有半點波瀾。
他輕輕一拍白虎脊背。
白虎低吼一聲,隨即輕輕一躍,落在了韓魘子正面不遠處。
各自收手,四目相對。
一個雙眸微瞇,淵深似海,難以測度。
一個堂堂皇皇,坦然自若,令人心折。
在這一瞬間,四周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最終。
韓魘子深深看了王魃一眼,竟一不發,忽地化作了一道血光。
裹挾著一旁的申服,破出了地底溶洞,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地底溶洞,再度恢復了安靜。
確定韓魘子走遠之后,王魃臉上仍是淡然從容,唯有心中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而反應過來的王清揚卻是激動地飛到了王魃身邊,目露崇拜,忍不住驚喜呼道:
“師傅,您擊敗了韓魘子!您擊敗了韓魘子!”
王魃聞不由得搖了搖頭:
“早著呢,他若是真的撒開手,誰都攔不住,無非是他知道和我打下去也沒有意義,所以干脆主動放棄了而已。”
“那您也了不起!”
王清揚的眼里滿是星星。
王魃笑了笑,享受著愛徒的吹捧,倒也是件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
不過隨即還是忍不住微微感慨道:
“這韓魘子的確謹慎,我本想效仿昔日荀長老,激他出手,逼他使用超出了元嬰層次的力量,使其暴露在天地意志之下,被天地針對。”
“可惜,這韓魘子比我想象的要更能隱忍,明明這是一次抓住我的好機會,卻仍是在最后收手,不肯輕易入套。”
“不過……既然愿意隱忍,那說明他有所圖謀,難道他還想著飛升之事?”
想到這,王魃微微皺眉。
心中不由得認真思索了起來。
“可他又能有什么辦法?茍活在這片天地之下留得一條性命,近來卻動作頻頻,看起來似乎仍沒有放棄,可他的信心又是從何而來?”
思索了一陣,卻終不可得。
他雖然精通卜算之法,能夠算到今日韓魘子的到來,故而借此機會一探韓魘子的底細。
但韓魘子的境界、修為超出他太多,至多也就能算出個五六分。
且要么是已經發生的,要么是即將發生的大概事情。
至于韓魘子的目的、接下來意圖要做什么,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從常理上去做推斷。
唯獨讓他皺眉的是,他特意觀了韓魘子頂上之氣,既有沖天兇兆,卻也有萬福之象。
卻沒有看到隕落之危。
這也讓他心頭沉重了不少。
“這韓魘子按說壽元也差不多了,為何沒有坐化隕落的征兆?”
“難道他未來還要更進一步?”
“可小倉界內,又怎么可能還容許他晉升合體?”
王魃不解,可一時間也實在想不出什么原因來。
王清揚忽地面露擔心道:
“對了,還有申師叔……”
王魃聞,微微一頓,不由得朝著溶洞外看去。
雖然已經看不到申服,雖然方才他已經清楚申服的選擇,雖然他知道申服此行本就是有驚無險。
但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不過在弟子面前,他卻并未表現出來,反倒是笑著道:
“你申師叔能耐可不小,你替他擔心那就是白擔心了。”
王清揚雖然將信將疑,倒也不再多想。
隨即卻忍不住面露遺憾道:
“可惜,那個最好的寶貝被韓魘子給搶走了,咱們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她還想著這次若能搶到好寶貝,定然要獻給師父,讓師父開心一下。
只可惜韓魘子的到來,卻是讓這個想法直接破滅了。
然而聽到王清揚的話,王魃卻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那可未必。”
“那東西對我和對他都沒什么用,真正的寶貝其實是這個。”
他攤開了手掌。
“嗯?”
王清揚不由得一愣。
忍不住朝王魃掌心看去。
手掌之中,一顆嵌著九個微小的摩羅巨象胚胎虛影的琉璃珠子正安靜地躺著,在天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一抹暗紫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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