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整理了一會,發現大多都是各種刻著羽蛇紋路,與羽蛇有關的器具。
這些東西明顯被法器的主人當成了寶貝。
然而在王魃看來,卻只是一堆無用的一階礦材簡單處理后的廢品。
沒有絲毫實際價值。
將這些他用不著的垃圾丟到了一旁,總算是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張材質極為特殊的獸皮。
獸皮上,涂畫著一個個色彩豐富的象形文字。
王魃看了一眼,只覺得一股古老、荒蠻的氣息撲面而來。
甚至耳邊還會響起一個語調怪異而神秘的聲音,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什么,讓人不由得便沉入其中。
然而尷尬的是,王魃雖然嘗試著沉浸其中,可由于完全聽不懂這些文字的含義,只能隔門而望。
當下他心中一動,立刻便將甲十八叫了出來。
讓對方一一將這獸皮上的內容講解給他聽。
甲十八不疑有他,只覺得族長是在考驗自己,當下便將自己的感悟盡數道出。
半日后,王魃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張獸皮上記載的內容。
“《至圣羽蛇經》……”
“向穹天上的護族圖騰神獸‘羽蛇蛇尊’祈求,即可獲得羽蛇附身,即為‘蛇尊’,只要饗食羽蛇,供其享用生靈,便可得源源不斷之法力,之后修士愈強,蛇尊愈強,愈能反饋更多的法力……”
“怎么感覺像是香火道的手段?只是香火道的那些邪神只食用香火祭祀,而這羽蛇卻要兇蠻得多,直接接受血祀……似乎又有些魔道功法的影子。”
“不過功法整體卻是十分粗糙簡陋,一些攻擊的手段也十分單一……若是放在風臨洲,論起精巧程度,恐怕連三流功法都不如。”
在甲十八的講解下,王魃很快便掌握了獸皮中記載的內容,讀懂了這門功法的真意。
不過王魃并未嘗試,這種方法修行快速而簡單,只要有氣血充盈的生靈,便能快速提升修為,也就在遇到瓶頸的時候會麻煩些。
但這種酷似香火道的手段,還是引起了王魃的警覺。
王魃又翻了翻其他三個被破解的儲物法器。
和之前這個一樣,塞滿了諸多在風臨洲內頗為珍稀的寶物。
王魃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其中一個人的儲物法器內的寶物,若是換算成功勛,恐怕價值兩三萬!
“太富了!實在是太富了!若是能將這個部落盡數抓住……算了,這種事想想就好。”
王魃短暫地動心了下,便很快將不切實際的想法抹掉。
隨后在那位唯一一個被他破解了的金丹后期修士的儲物法器中,再度發現了一張不一樣的獸皮。
王魃看了看,便發現這張獸皮記載的內容與之前的《至圣羽蛇經》并不相同,只是由于多了一些他不認識的字,王魃不得不再次讓甲十八幫助講解。
“《祀蛇法》……這、這難道是祭司們修行的功法?”
甲十八的兩只雞眼里充滿了震驚,旋即看向王魃,吃驚道:
“族長……不是說咱們不能隨意窺探祭司傳承的么?”
王魃隨便說了一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在陰神之力的作用下,甲十八勉強接受王魃的說法,在王魃的要求下,逐字逐句進行了翻譯。
然而隨著甲十八翻譯得越來越多,甲十八的目光卻越發變得震撼起來。
“祭司的修行……竟然是把蛇尊煉入自己的身體?還能在普通族人為蛇尊獻上生靈之時,抽取一小部分作為自己修行的資源……”
“難怪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外出狩獵兇獸!”
這一刻,甲十八恍然大悟。
而王魃吃驚之余,卻更加關注這門功法的具體效果。
忽略掉將‘羽蛇’煉入自己身體這種非正常手段,這本《祀蛇法》實際上更像是一門體修功法。
將從羽蛇那里獲得的諸多法力,連同神魂,盡數與肉身相融合。
使得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可惜……這門功法需要煉入羽蛇才能開始修煉,不然倒是也可以試試。”
他對煉體早有想法。
可惜無論是兼修的五行功法,還是煉制靈食、培育靈獸等等,都占用了他大量的時間,著實沒有空閑去修行。
又把這幾個儲物法器都翻了一遍,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仍然沒能找到穿過海障的辦法。
“唉……”
王魃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將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
雖然無奈,雖然也很著急,不過他并沒有失去希望。
畢竟風嶼山那邊在聯系不上眾人后,必然會第一時間前來尋找。
而自己和這個一看就知道來歷不凡的秦凌霄雙雙失蹤,不說師父姚無敵知道了必然會想辦法來營救,便是對方的長輩,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很大概率,他們會越過這道海障來找兩人。
有著這樣的想法,王魃也就越發求穩。
照例又去查看了一番秦凌霄和其他幾位金丹真人。
他其實是可以強行喚醒秦凌霄的,不過考慮到自己以人體進行試驗,雖說是敵人,但也不太光彩,還是不太愿意被別人知曉,干脆便放任其自行醒轉。
反正就算對方醒來,以其僅存的煉氣法力,估計也沒什么用處。
而被王魃喂入靈雞精華的那位金丹中期修士,身體的狀態卻是越發圓滿,雖然法力依然羸弱,可是肉身卻有種圓滿無缺的感覺。
王魃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將其喚醒,不過在對方喚醒的一瞬間,便直接以陰神之力將其控制。
不得不說,相比起風臨洲的金丹,涂毗洲的金丹修士卻是要容易控制得多。
感受了下,發現以他靈臺廟宇中陰神之力的積累,控制起來壓力并不大,但仔細衡量之后,他還是選擇了穩妥,并沒有喚醒其他人。
之后,他便驅使這位金丹中期修士烏凜,召喚出了自己的羽蛇,以靈獸袋中,大量的靈龜和靈雞作為血祀的祭品。
很快,羽蛇吃得心滿意足,也給這位金丹中期修士烏凜,迅速提升了大量的法力……
僅僅是半天的時間,烏凜便從煉氣五六層左右的法力層次,跨入了筑基境。
兩日后,他順利筑基圓滿。
五日后,他終于重回金丹。
王魃看著這足以震驚所有人的提升速度,不由得感嘆羽蛇部落的《至圣羽蛇經》之邪異。
即便對方本就是金丹修士,基礎仍在,如今不過是重新修煉一遍,可速度之快,就仿佛這修士便是一只水桶一樣,可以隨意取出和灌入法力。
又過了兩日,烏凜的修為,終于順利地達到了金丹中期圓滿層次。
王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給對方注入了壽元。
旋即立刻讓對方飛離了小島。
而王魃則是緊張地感受著烏凜的狀態變化。
同時也讓烏凜迅速地匯報著自己的感受和狀態。
“……很不錯,我能感覺到肉身開始出現了變化,法力也似乎活躍了一些……”
王魃看著對方,一邊快速記錄著此人身上的變化。
“肉身變化更明顯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這股力量,竟然讓我有種被推動著進步的感覺……”
“我需要靈氣!”
聽到對方傳來的請求,王魃立刻掏出了一大批靈雞精華,丟給了對方。
在得到了靈雞精華之后,對方迅速服下,靈雞精華迅速化為了靈氣,被其快速吸收。
“我感覺我肉身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我的法力也……”
“……我要開始沖擊元嬰了!”
王魃立刻目光緊緊地盯著海面上的身影。
很快,對方的身上便迅速浮起了一抹令人隱隱有種窒息之感的氣息。
海面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起來。
對方的金丹從他的體內浮出,這顆金丹相比起王魃曾經見到過的,顯得干癟、黯淡許多。
似乎并不完滿。
然而烏凜傳來的匯報中,卻充滿了自信:
“族長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成就元嬰!”
聽到這話,王魃臉都黑了。
而僅僅在說完這句話的兩息之后,烏凜的語氣便忽然變得不正常起來:“……你……不是族長……我……殺……”
烏凜的眼中,殷紅光芒明滅不定。
王魃心中微驚,立刻便察覺到對方的神魂似乎在迅速壯大,已經隱隱要掙脫他的控制。
然而就在他想要加強陰神之力的瞬間。
烏凜毫無預兆地陡然爆炸!
整片海域,瞬間為之一亮!
然而王魃的面色,卻黑到了極致。
“又失敗了!”
“這一次,到底又是因為什么?”
“明明我已經將他的法力、肉身都調整到了圓滿狀態……”
王魃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次損失很大,一具金丹中期的實驗材料就此報廢,神魂也因為沒來得及逃脫,直接在爆炸中湮滅。
除此之外,還有他在這個過程中付出的一部分靈雞、靈龜。
然而更讓王魃受挫的,卻是他仍然沒能找到失敗的原因。
“肉身、法力都已經做得很好了,卻依然失敗,難道……還要考慮神魂么?”
而就在這時,一條羽蛇從爆炸中艱難飛了出來。
王魃思索了下,便迅速讓戊猿王將這條羽蛇抓了起來。
他還沒有研究過羽蛇,實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靈獸還是什么。
下意識便開啟了血脈甄別之術,然而瞬間,王魃便愣住了。
羽蛇的頭頂上,沒有半點光華存在。
“不是靈獸!”
“而是……純粹由血肉組合成的身體!”
王魃心中吃驚。
他特意解剖了這條羽蛇,然而從中卻又完全看不出特異之處。
在實驗記錄本上做了記錄之后,王魃猶豫了下,走到了那剩下來的五尊金丹修士前。
其中金丹中期只剩下了一個,另外四個都是金丹后期。
王魃最終選擇了其中的兩位,依次喚醒,隨后以陰神之力控制。
其中一個是打扮酷似祭司的金丹修士,王魃只給少量的靈雞精華恢復肉身,另一個則是普通的金丹修士給予大量的靈雞精華讓其進行修煉。
兩日后,那位酷似祭司的金丹后期修士,盡管全身都給王魃一種虛弱感,但王魃卻還是嘗試著給其注入了壽元,并且直接放開了陰神之力的管控。
“肉身、法力、神魂,全部處于無干擾的狀態,這應該就是修行最理想的狀態……先以狀態一般的這個做一次實驗,最后再用那個最完美的進行實驗吧。”
王魃心中仔細地安排著自己的實驗計劃。
他并不擔心對方會逃走,對方在醒來的一瞬間,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面對的情況,除非突破四階,否則絕對沒有可能離開。
果然,對方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能堅持一天,還是兩天呢?”
王魃盯著那道身影,不由得暗暗思索。
之前的烏凜,便差不多堅持了一天的時間。
而時間越長,能夠看到的東西越多,王魃也收獲了一些數據,盡管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處。
時間飛快流逝,一天,兩天……
這一日,當王魃看到這個金丹后期修士身體之中,忽然冒出來一顆坑坑洼洼的金丹,且金丹迅速開始碎裂,旋即竟凝成了一道小小的嬰兒身影時,瞬間懵了!
“元嬰?!”
“這、這不應該啊……”
明明這是他特意選的作為比對的參照物,明明狀態極差,被他視為收集數據的犧牲品,結果竟然……
“而且……既然破丹成嬰了,為何沒有元嬰雷劫?”
王魃這一刻是真的完全不懂了,比起清楚知道原因的失敗,這種完全不知道原因的成功,更讓他難以接受。
不過當王魃看到對方投來的蠢蠢欲動的眼神時,他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僅僅是剎那間,對方的身上便迅速亮起了數道爆炸的光亮!
隨后戊猿王立刻便飛了過去……
數息后,天空隱隱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血色。
“奇怪,為何沒有異象?”
“難道他還不算是元嬰?”
王魃疑惑地看向天空,昏沉的天空看不到有任何的變化。
正疑惑著。
“王魃?”
卻在這時,一道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王魃余光掃過,卻見一臉虛弱和茫然的秦凌霄竟已經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詫異地看向天上驟然亮起的爆炸光亮。
王魃正欲說什么,忽然神色一變,霍然飛起,目光警惕地朝海面下方看去。
渾黑的海面下,剛剛聚集起來的許多黑色陰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陡然間瘋狂往四周逃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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