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師弟在燕國的落腳處么?”
半空中。
王魃和趙豐二人俯瞰著下方的永安城。
趙豐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
王魃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感嘆:
“沒錯,這里原來只是個散修的聚集地,不過之后被這里的宗門勢力建成了城池,我之前走得匆忙,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三大宗給拆掉,咱們下去瞧瞧吧。”
兩人迅速落下。
讓王魃有些意外的是,永安城內一片冷清,幾乎看不到幾個散修的身影。
神識掃過,也沒有幾個活人氣息。
甚至比他被三大宗強行帶走前,還要冷清許多。
儼然近乎一座死城。
王魃也沒有多想,帶著趙豐徑直落在了自家府邸前。
結果意外發現府邸外的陣法并未被破開。
只是外面還被貼滿了各種符箓。
王魃面色微沉,抬手一揮,法力掃過,這些符箓頓時都被一掃而空。
心念一動,陣法隨之打開。
草地上空蕩蕩一片,早在當初王魃和步蟬被強行帶走時,步蟬便第一時間將這里的靈獸以及靈田全都帶走了。
不過府邸內還有一些比較珍貴的東西的,之前并未隨身帶著。
最珍貴的,無疑便是傳送符陣的陣盤以及三階防御陣法的陣盤。
王魃如今也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打算,當即便一一收攏了起來。
“何人敢擅動我宗之物!”
幾道厲喝聲陡然在外面響起。
王魃神識一動。
就見門口處,幾個身著回風谷法袍的修士,正面色冷厲地看著他們,周身更是法力涌動。
“你回風谷的東西?”
王魃微微冷笑了聲。
他雖說和回風谷算是合作的關系,但也多半因為須離宗勢大,不得不合作。
實際上,他對三大宗的印象都不太好。
只是對須離宗的印象尤其差而已。
幾個回風谷修士倒也不傻,很快便看出了王魃和趙豐兩人身上氣度威嚴,似乎并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
當下不著痕跡地互視了一眼,紛紛謹慎地往后倒退了幾步,旋即便撒丫子迅速逃了。
看著這些回風谷修士狂奔而逃的樣子,趙豐看了眼王魃:
“師弟是故意要等此宗的人來?”
王魃微微頷首。
這些煉氣修士們的小動作又豈能瞞得過他。
只是他故意沒點破而已。
趙豐見狀,知道王魃多半心中已有計劃,便也放下心來。
果然沒多久,神識便察覺到了那幾個煉氣境的回風谷修士又從遠處駕著飛行法器飛了過來,只是前方多了一位筑基修士。
顯然便是他們喊過來的幫手。
幾人匆忙趕來,似乎擔心王魃會溜走,不過看到王魃和趙豐并未離去,頓時激動地對那個筑基修士喊道:
“師叔!就是他們!”
“就是他們偷拿我宗東西!”
卻沒曾想,那筑基修士看到王魃的瞬間,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
“申、申大師?!”
“您、您還活著?”
“不對,您不是……”
他沒敢把話都說出來。
王魃卻是不愿在這磨蹭時間,直接道:
“是與不是,帶我去彥真人那邊,自然是一問便知。”
“這……”
那筑基修士頓時遲疑了起來。
飛快思索了下,他向王魃躬腰點頭,露出歉意的笑容。
旋即便發出了一道傳音符出去。
做完這些,他態度明顯也客氣了很多:
“申大師,在下張銀,還請您和您的這位朋友跟我來。”
不管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申服,他的態度反正不能出問題。
王魃點點頭,和趙豐一起,當即便跟了上去。
目光再次掃向下方冷清無比的永安城,王魃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
“對了,我記得,永安城這里不是你們三大宗一起治理的么?怎么如今只有你們回風谷在這?”
對于王魃的疑問,張銀倒也不敢隱瞞:
“回申大師,咱們三宗自上次一起攻下鎮靈宮后,須離宗的林宗主感激谷主在交戰時對他施以援手,所以特意將永安城的所有權都贈給了谷主,澹龍門一戰損失了四尊金丹,章瑾前輩任代門主之后,之后與我回風谷結盟,也將這永安城所有權給了谷主,所以,如今這永安城便是咱們回風谷治下。”
王魃聞頓時恍然,旋即連連搖頭:
“這林宗主和章宗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拿個沒人待的永安城還人情。”
聽到王魃的話,張銀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尷尬:
“這倒也不是,主要是因為香火道來了,不少散修如今已經往東北的‘燕譙關’去了。”
“香火道來了?!”
半空中,王魃頓時身形一滯,面露驚色。
張銀也連忙頓住身形,面露疑惑:
“申大師不知道嗎?”
王魃微微搖頭。
他這些日子都和趙豐在一起,兩人一個專心修行,一個專心治療靈獸,完全是與世隔絕。
過來的路上也是一路沒有停留。
外面發生了什么,也的確不清楚。
張銀見狀也不敢追問,只是連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就在鎮靈宮被除名后的第三日,咱們三大宗都收到了消息,萬神國的香火道修士暗中從扼喉關出發,偷襲了魏國,并且在一夜之間,攻克魏國和徐國。”
“據說譙國都差點被拿下,還好大楚那邊的支援及時趕到……您也知道,咱們燕國距離譙國很近,就隔著一座‘燕譙關’,徐國那邊也發布了征召令,永安城的修士可不就聞著味去了嘛!”
“一夜之間,攻克魏國和徐國?!扼喉關外的不是有很多元嬰真君的嗎,這么多人都不知道人家出來了?”
驚聞這個消息,王魃震驚之余,也很快察覺到其中的問題,不由得皺眉問道。
張銀面露無奈道:
“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也許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王魃聞,也知道以對方筑基前期的修為,且被派在這里,在回風谷多半也沒什么地位,所知的恐怕也不多。
當下三人再度往回風谷飛去。
小半日后。
王魃和趙豐在張銀的帶領下,落在了一座遍地黃沙的巨大山谷前。
遠遠就聽到山谷內,呼嘯著的巨大風聲。
“二位,這里便是我回風谷所在。”
張銀連忙介紹道。
王魃和趙豐不由得朝谷內看去,隱隱能看到肉眼可見的風眼在山谷內盤旋。
王魃的眼里閃過一絲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地貌。
明明周圍綠意蔥茂,卻唯獨這里一片黃沙。
而谷中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王魃和趙豐的到來,一道身影迅速從谷內飛了出來。
人未到,聲先至:
“哈哈哈哈,張銀發來傳音符,說申小友安然無恙,我還不敢相信是真的,沒想到竟真的看到小友了!”
王魃遠遠看到對方的身影,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申服見過彥真人。”
在趙豐、唐籍面前,他無需掩飾,而在這些人面前,申服這個身份卻還是很有用的,恢復了原來面目,反倒是對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沒什么幫助。
這些,他也早就和趙豐說過了。
唰。
彥清的身影落在了王魃和趙豐的面前。
他先是目光認真地打量了王魃,又隨便掃了一眼一旁毫無存在感的趙豐。
隨后再度看向王魃,忍不住道:
“申小友,不是老夫多嘴,只是實在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從那元問芝的手中逃脫的?”
“那元問芝后來又如何了?”
彥清的問題完全在王魃的意料之中,這也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有的疑惑。
畢竟他只是筑基修士,被一個金丹真人擄走后竟然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慮。
不過王魃也早有腹案,當下臉上浮起一絲笑容,看向趙豐那邊:
“也是僥幸,還好遇上了我師兄,他出手將我救下,可惜那元問芝見機得快,察覺到不是我師兄的對手,便立刻溜走了。”
“申小友的師兄?”
彥清一愣,不由得再度朝趙豐看去,這次他看得仔細,頓時發現,對方竟也是金丹境的修為。
只不過對方身上的氣息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普通,讓人不自覺地便將其忽略了過去。
不過再怎么普通,那也是一尊金丹真人,三大宗圍攻鎮靈宮,一下子損失了大量的金丹真人,如今任何一個金丹真人都彌足珍貴。
想到這里,彥清頓時又再度看了眼趙豐,心中不由得有了些想法。
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申小友師兄,那也就是我回風谷的貴客了,張銀,去請谷主出關,為申小友和申小友的師兄一起接風洗塵,也算是慶祝申小友脫劫得運,后福不止。”
張銀一愣,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是!”
說罷,對王魃和趙豐恭敬行禮之后,便匆匆離去。
彥清親自作陪,引著王魃和趙豐,一邊暢談,一邊往谷內走去。
一路都在有意無意,旁敲側擊著趙豐的底細。
王魃見狀卻是絲毫不覺得意外。
三大宗圍攻鎮靈宮,他親眼看著回風谷死了三位金丹真人。
而須離宗由于那個什么元空陣的存在,在他被擄走之前,僅僅是死了一位金丹。
兩宗的實力一下子便拉開了那么大的差距。
如此情況下,回風谷恐怕更加坐立難安。
對于來自外界力量的渴求,也會是空前的。
相應的,會付出的代價,也同樣是從未有過的。
所以面對彥清的打探,趙豐卻是一不發,唯有在王魃插話的時候,趙豐才會說兩句,一副我只聽師弟你不配和我說話的樣子。
彥真人不由得又將目光放在了王魃的身上,若有所思。
很快,王魃和趙豐便在彥清的帶領下,來到了整個谷內最大的建筑,一座猶如巢穴一般,四面透風,且完全都是用沙子凝聚成的建筑里。
然而讓王魃有些疑惑的是,三人走進其中,卻發現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疑惑地看向彥清,彥清的臉上似也才發現這個情況,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之色:
“這……可能是谷主還在閉關,二位稍待,我這就去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