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修聞直接無語,干脆也不說話了。
在旁邊找了個地方,也盤坐養起神來。
少年修士討了個沒趣,悻悻然躲到了一旁,也不知道琢磨著什么。
又過了一會,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
看著從駐地過來的修士變得稀稀落落的三兩人。
老者也終于坐不住了,眉頭緊鎖:
“奇怪……難道真的已經提前走了?應該不至于如此魯莽吧?”
能在天門教統治下活下來的左道修士,或許有運氣的成分,但絕沒有幾個是傻子。
魯莽之輩,早在滅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過眼看著過來的修士越來越少,老者也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罷了!還想著萬一能等到個厲害角色,也能穩妥些……”
搖搖頭,老者面色微沉地站起身。
“我就說他們肯定是先走了……”
少年修士見狀嘟囔了一句,隨后便被老者掃來的冷冷目光給噎了回去。
不過就在這時,中年女修倒是注意到。
不遠處又來了兩個修士,一男一女,男的面容略顯老實,女的年歲看起來也不大。
兩人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崖壁上的一行行字,旋即便朝三人的方向走來。
“兩個人?莫非就是他們?”
不只是中年女修,其他兩人都是感知靈敏之人,立刻也注意到了這一男一女。
果然,兩人徑直趕來,隨即那個年輕女修掏出一件中品飛行法器,將兩人載著飛到了三人面前。
崖壁上的三人互視了一眼,中年女修心領神會地主動上前,臉上浮起客套的笑容:
“二位道友,可是要一起去孟興莊的?”
“正是,三位想必便是此行的道友吧?萬分抱歉,之前忙于瑣事,差點誤了時間。”
面相老實的男修和另一個女修連連道歉。
一旁的少年修士聞,頓時冷哼了一聲:
“可不止是誤了時間,萬一誤了任務,咱們白跑一趟,你負責么?”
目光掃過兩人有些普通的穿著,他忽然開口道:
“不若先定下規矩,若是大家合力抓了香火道的修士,分功勞的時候,你們少分一些。”
“這……”
男修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外和猶豫之色。
而氣氛也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中年女修仍舊面帶笑容,只是笑容中卻帶著一絲玩味。
對少年修士的提議,既不附和,也不反對。
一旁的老者則瞇著眼睛,不發一。
三人都盯著這個看起來有些老實的男修,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會如何應對。
男修微微沉默,正要說什么。
一旁年紀不大的女修卻是站出一步,面帶淺笑,不卑不亢道:
“道友此差矣,今日乃是接取任務的最后一日,我們并未超時,無有過錯,何來負責一說?”
“況且此次任務,危險與否尚未可知,何不通力協作,一起度過此關?”
少年修士聞頓時面色一冷:
“呵!照你的意思,我們就在這白等你們三天了?”
誰知這個年輕女修卻是大大方方地抬手行禮:
“感謝道友在此等候,我們師兄妹二人都感佩于心。”
老實男修連忙附和著點頭。
少年修士頓時一噎。
目光不易察覺地掃過不遠處仍舊不做聲的老者,旋即冷哼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么,拂袖走在了前頭。
而這個時候,中年女修似乎才回過神來,打起了圓場:
“呵呵,潘師弟向來心直口快,也沒什么惡意,對了,這位是霍師兄,乃是煉氣高階修士,不知二位怎么稱呼啊?”
年輕女修笑容不變,應對頗顯得體:“原來是高人當面,讓諸位久等,實在是汗顏,小女子步蟬,這位是我師兄,王魃。”
“原來是步道友,王道友。”
中年女修笑呵呵道。
而老者這時也緩步走上前來,和兩人微微拱手。
目光掃過王魃,稍稍停留后,便落在了步蟬的身上。
修士們向來是有多大能耐,說話便有多大的底氣。
這個步蟬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觀其方才聽到自己是高階修士時也依舊面色從容,并非故作淡定,顯然多半有所依仗。
相比之下,對方的師兄卻是舉止拘謹,遠不如矣。
也因此,老者倒是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客氣道:
“步道友,待會路上,咱們不妨一起合計合計,互相知個底,免得到時候真遇上香火道修士,亂了陣腳。”
步蟬微笑頷首,絲毫不見怯色:“理當如此。”
而中年女修見狀不知不覺間客氣了不少,連忙道:
“幾位,咱們就先別聊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妨先離開駐地,到孟興莊上落腳再說。”
幾人紛紛點頭。
隨即便各施本事,踏上法器,往孟興莊的方向飛去。
讓三人有些詫異的是,那位老實師兄,竟是依舊和步蟬同乘在一道飛行法器上。
也不知是兩人關系太過親密,還是這位王姓師兄法力不濟……
但無形中,三人心中對王魃的評價,卻是又低了一份。
有王魃的拖累,步蟬的飛行法器也自然落后了不少,很快便和三人拉開了距離。
飛行法器上。
眼見沒人注意到,王魃忍不住對步蟬豎起了大拇指。
“你方才演得真是太好了!”
步蟬頓時不好意思地臉上微紅:“哪有,我剛才很緊張的,生怕哪里應對得不對,耽誤了師兄的安排。”
“呵呵,沒事,你就按照你剛才的方式來,他們絕對都會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
王魃笑著安慰道。
這是他之前和步蟬商量出來的一個小策略。
執行任務中,故意將步蟬推出來,而他則是隱在后面。
一旦遇到什么危險的事情,敵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步蟬身上的時候,他便可以給敵人一個驚喜。
當然,前提是香火道的修士沒那么強。
而之所以連同行的三人都騙,原因很簡單,王魃信不過他們。
要不是對孟興莊這個地方不熟悉,還需要這些人幫忙查探,他都想直接和步蟬兩人獨行。
這么想著,又飛了一會。
他忽然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隔著遠方的淡淡霧靄,他隱約看到了東圣駐地外圍的一座座低矮山頭,以及更遠處的高聳山峰。
心中莫名有些復雜和雀躍。
“終有一天,我會真正地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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