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轉而看向鮮于法師:
“在下不求貴宮主人信任,只想完成余塵前輩的委托,還請法師代為通稟。”
鮮于法師沉默了一會,隨后點了點頭:
“待我對你搜魂之后,確保無誤,便親自將你送往宮內。”
聽到這話,元磁道人眉頭不由得皺起。
而云芍卻是再次放聲大笑起來,甚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看、看到了么?這就是元磁宮!你剛剛才幫了元磁宮一把,結果她也仍然提防著你!”
元磁道人卻似是未聞,看向鮮于法師,皺眉道:
“便無可商量的余地么?”
鮮于法師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態度,元磁道人周身的絞索頓時微微收緊。
她沉聲道:
“梁法師還請寬恕,只是如今宮內形勢太過危險,鮮于狐不得不這么做,若是在下搜魂之后,法師確實無辜,鮮于狐必向你叩首求乞!”
說罷,沒有半點遲疑,元磁道人周身的絞索迅速再度絞起。
她則是探手朝著元磁道人的眉心處抓去。
元磁道人面不改色。
只是聽到鮮于法師的話,心中卻是忽地一動。
不由疑惑道:
“難道貴宮的五階圣法師,如今都已不在宮內?”
聽到元磁道人的話,鮮于法師頓時面色驟變!
探向元磁道人的手掌,也立刻加快了速度。
云芍也不由得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了一絲痛惜之色!
天賜良機,結果她居然沒能抓住這個機會。
元磁道人見狀,卻不由輕嘆了一聲。
也不再堅持。
在絞索越發收緊的力量下,鮮于法師的手掌觸及他的眉心之前,他的身軀便轉眼化作了一抹青煙散去。
看到這一幕,鮮于法師和云芍全都愣住了。
“竟然是法術?!”
而同一時刻。
元磁宮外的遠處半空中。
元磁道人緩緩浮現出了身影,只是卻眉頭緊皺。
“元磁宮竟然已經這般虛弱了么?宮內此刻竟然連一個化神都沒有?”
“應該不至于,即便其他的化神不在,可元磁宮三圣應該是在的。”
“而且,這元磁宮的陣法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哪怕是一位化神修士在此主持,也有些費力,可此處卻僅有一個鮮于狐,再無他人……莫非這元磁宮,如今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可此處是空的,那真正的元磁宮,又到底在哪?”
非是他一心只想找元磁宮合作,而是如今的中勝洲形勢已經極為明朗。
元磁宮為首的舊派,以及九大家為首的新派。
后者之前他就已經打過了交道,并不愉快,如今能夠指望的,也只有元磁宮了。
至于方才云芍所的什么當狗不當狗的,他倒是并不在意。
細論起來,鮮于狐不信任他,恩將仇報。
可當初他也救了云芍,盡管現在看來,多半是一場演給元磁宮看的戲,卻被他中途摻和了一腳。
可云芍不也同樣反手將他賣了么?
這也就證明了那個鮮于法師所說的話,那云芍恨的不是元磁宮的人,而是恨自己不是元磁宮的人。
天下烏鴉一般黑,也就不必在意這些了。
何況他的目標只是為了從中勝洲這邊,找到解決八重海元磁膜眼的辦法,以及相應的特殊靈材。
“元磁宮這邊,暫時算是卡住了。”
元磁道人心中暗暗盤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不知道秦凌霄、項道友和芮道友有沒有找到頭緒。”
……
一片少有的山麓之中。
元磁之力肆意彌漫。
大霧籠罩。
幾乎看不清其中的模樣。
霧氣之中,不時有鴉聲哀鳴。
同時有一道道身影穿梭其中。
“給我找!”
“方才有人就是在這一片看到了圣果的蹤跡!圣果有靈,但已經接近成熟,它跑不遠!”
“但凡找到者,賞賜四品寶丹十瓶!”
激勵聲在元磁之力的作用下,幾乎很難傳遠。
是以那人只能不斷地朝著四周呼喊。
而就在這片山麓底部。
兩道氣息衰頹的身影,正艱難地在一片大霧中,結伴同行。
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這里并沒有路,但兩人行過處,卻不時能看到一具具死狀凄慘的人類身體,散落在周圍。
其中一道身影終于忍耐不住:
“也不知道元磁道友和秦道友如今都如何了……芮道友,咱們都走了這么久了,怎么還沒走出這山?你不是說有把握出去的嗎?”
另一道身影神色憔悴,雙目布滿了血絲,不復之前的溫和模樣,皺眉道:
“這誰能知道?到處都是元磁,越往上越多……咱們若是飛上去,都沒來得及飛出去,只怕就要像這些人一樣生生摔死了!不能飛,就只能在這慢慢走。”
這兩道身影,正是項嗣禮和芮春秋二人。
項嗣禮聞也不由得環顧四周:
“此處又是什么地方?你帶的這法寶破開了那怪風,卻把咱們帶到了這里……”
“這莫非也要怪我么?”
芮春秋氣惱道。
項嗣禮嘿了一聲:
“哪里的話,若非是你的法寶,那怪風說不準會把咱們帶到哪里去呢!”
“只不過……”
他稍稍皺眉:
“我怎么覺得這下面的地脈變化得有些勤快呢?”
芮春秋聞微有些疑惑:
“莫非此地會有龍抬頭?”
項嗣禮連連搖頭:“不像是,之前元磁濃厚,感受不太清楚,現在倒是清楚了些……也許順著地脈,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芮春秋連忙道:“那還等什么!”
“別急。”
項嗣禮在儲物法器中摸索了一陣子,隨即摸出了八根陣旗,得意地笑道:
“這是祖師親賜給我的寶物,搬運地脈,最是擅長,只要布下,便能輕松定脈,縱是有元磁也不受影響。”
說罷,他便將這八根陣旗拋了出去。
限于法力以及周圍的元磁壓制,這八根陣旗倒是并未有離開得太遠,但也很快便破入了大霧之中。
“好了!這一片的地脈,便算是被定住了!”
項嗣禮滿意地拍了拍手,仔細地感受了一番,隨后朝著其中一個方向指去:
“應該就是那里了!”
芮春秋掐指一算,隨即微微皺眉:“你確定,我怎么覺得這是往深處去了?”
項嗣禮信心滿滿:
“你且信我一次!”
見項嗣禮這般自信,芮春秋雖然半信半疑,但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點頭。
兩人當下便在項嗣禮的帶領下,一路前行。
越走越遠,越走,霧氣便越是濃郁。
走著走著,芮春秋沒有說什么,項嗣禮自己倒是心虛遲疑了起來。
不過感受了下地脈的方向,他還是硬著頭皮,朝著感應中的方向繼續走去。
又走了一陣,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
周圍的霧氣,卻忽然散去。
“那是什么?!”
芮春秋忽地低聲驚呼道。
項嗣禮循聲望去,卻見遠處的山谷之中,赫然有一座蓮池。
蓮池內,蓮花朵朵。
而在這片蓮花中間,卻怪異地長著一株果樹。
果樹上,卻只結著兩枚果子。
一個紅彤彤碩大如盆,鮮艷欲滴。
一個黑乎乎干癟如簸箕,就仿佛枯萎了一般。
“這、這是什么東西?”
項嗣禮和芮春秋不由得面面相覷。
……
同一時刻。
幽深的溶洞里。
秦凌霄緩步走過一段幽邃的道路,隨后終于來到了那聲音所說的地方。
腐蝕氣息已經充盈著整個溶洞。
昏暗的光線,照映出了這片令秦凌霄都覺得吃驚的寬闊洞穴。
而在這片洞穴的盡頭處,她也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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