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石龍蜥在這里,我也很難有所收獲了……我已經見過了其體內血脈之繁盛,按照我的道機衍化,若是能見到這些血脈各自衍生出來的純粹,也許便能有所感悟,徹底凝聚,可惜想要將這石龍蜥的血脈剝離、提純,少說也要培育數代乃至數十代,一轉眼,幾百年便過去了……我恐怕活不到那個時候。”
“……提純后的石龍蜥么?”
老者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旋即幽幽一嘆。
……
從御獸部離開后。
王魃又挨個去了一趟天亟峰、神秀峰、神體峰,以及厚土峰、青木峰等。
這些年他每月都輪流去幾座峰中,找這些師叔們尋求指點。
對于兼修的這些功法,卻是體會得越發深刻。
如今外出執行任務,自然也要和他們都說一聲,這不光是禮數,也是免得師叔們擔心。
尤其是胡載熙、靈威子和魏融。
這三位相熟的師叔對王魃尤其照顧,由于王魃修行五行,需要有人時刻幫助隔絕萬法母氣,一開始還是胡載熙在幫忙,后來靈威子和魏融聽說此事,也都加入了進來。
也是在三位師叔的幫襯下,他的五行修為進益極快,如今萬法金丹已經接近金丹中期。
也許再有個十余年,便有希望更進一步。
但王魃倒也沒那么著急,他更想早日將風屬、雷屬都并入到金丹中。
而得知了王魃要離開宗門,前往陳國。
興許是想到了之前西海國的遭遇,胡載熙,以及恰好在厚土峰的靈威子兩人卻是又分別給了王魃戊土珠和玉葉符。
只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給王魃的戊土珠僅有一顆,玉葉符,也僅有三枚。
“四階戊土珠,倒是做不到四階無敵了,不過這珠子本也不是為了傷敵所用,真正的效果,乃是制造出一片極土之地,配合《真陽戊土經》中的殺招……”
胡載熙仔細叮囑道。
王魃認真聆聽。
靈威子給的玉葉符,也同樣是四階符箓。
分別有攻擊、困人、防御之效果。
雖然王魃并不好意思收下,但兩位師叔的心意,他也實在是不好推辭。
還好魏融閉關,王魃倒是沒能見到對方。
“去了陳國,務必小心為上,雖說陳國是大晉的屬國,萬神國還有其背后的原始魔宗多半不敢犯境,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定要時時提防,處處警惕。”
胡載熙略有些啰嗦地叮囑道。
靈威子沒有說什么,只是對胡載熙道:“莫要浪費時間,讓他回去多做準備。”
胡載熙這才停住了口。
王魃卻能感受到兩人對自己的愛護之意。
鄭重行了一禮,隨后便飄然離去。
回到萬法峰,他隨即便將峰內一些靈獸收了起來。
又耐心等了一陣,沒多久,接到王魃傳音符的陶如意、周綠萼等人也匆忙趕了過來。
在得知王魃要隨宋東陽前往陳國,幾人倒是都不約而同地要跟著王魃前去。
“可惜伯恩正在閉關沖擊金丹,不然他肯定也去。”
婁異有些遺憾道。
陶如意等人如今都已經順利邁入了金丹層次。
曾經一起去西海國的幾人中,反倒是甄伯恩的進度最慢。
王魃也略有些可惜。
雖然他本身不是太想去。
但說實話,跟隨宋東陽去陳國執行任務,往小了說,功勛獎勵不會少。
往大了說,也算是一次磨礪,更能積累人脈和功勞。
對于幾人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但緣分如此,強求不得。
讓幾人趕緊收拾一番,等待通知。
只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幾人剛走沒多久,趙豐卻是帶著王易安,來到了萬法峰。
“師兄你這是……”
王魃有些訝異。
趙豐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老師被派往西海國,我身為弟子,自然也要跟隨。”
“只是西海國畢竟兇險……”
“師父,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怕危險!”
身后的王易安卻忍不住開口道。
趙豐沒有回應。
王魃卻已經明白了趙豐的意思。
點頭道:“師兄費心了,那就讓易安先回來過一陣子,說起來,我也正要往陳國去。”
“陳國?”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名字。
趙豐的臉上,難得閃過了一絲恍惚之色。
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自與東圣宗斷絕關系之后,陳國于他,早已沒了值得留戀之處。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趙豐便獨自離開了萬法峰。
王易安雖有些不開心,但難得回家的喜悅,倒是沖淡了心里的情緒。
等到步蟬從靈植部回來,母子倆更是開心不已。
只是當步蟬聽到王魃說要前往陳國,雖然臉上沒有什么變化,王魃卻注意到她情緒的復雜。
陳國畢竟是兩人的故鄉,久未回鄉,雖然曾經留下了許多不好的回憶,可如今這些不好的都已經淡卻,反倒只剩下了懷念。
這一夜,王魃安慰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他便收到了宋東陽的傳音符。
隨即便飛往地物殿。
……
純陽宮。
面白無須、衣著一絲不茍的荀服君,正盤坐在邵陽子曾經盤坐的蒲團上。
面前香爐中,青煙裊裊。
下方。
一眾元嬰修士們,各自盤坐在大殿兩側的蒲團上。
眼見宗內大部分元嬰修士都已經趕到,荀服君環顧眾人,隨即緩緩開口:
“吾受邵宗主之命,接代宗主之位,今日便是第一次集議,告于諸位。”
說話間,他袖中手指輕輕一撥。
一道無甚出奇的令牌便從袖中飛了出來。
看到這塊令牌,底下修士中,頓時有不少人的面色都出現了一絲變化。
人群里,胡載熙輕輕搖頭,低語道:“宗主怎么想的,怎么讓這位代……”
“噓!”
一旁的靈威子連忙瞪了胡載熙一眼。
胡載熙頓時低聲嘟囔了一句,不再多。
如胡載熙這般想法的,倒是不再少數。
但礙于這塊令牌,眾人卻還是不得不開口齊聲誦道:
“遵宗主法旨。”
聽著整齊的聲音,荀服君面色平靜,并沒有半點波瀾,他目光掃過三殿的殿主,旋即落在了少陰山山主,屈神通的身上。
“神通,近來可有要事稟報?”
屈神通不卑不亢,面容肅穆道:“回二長老,是之前便已經稟報過的事情。”
聽到屈神通的稱呼,荀服君雙眸微瞇,卻依舊面色平靜地聽著。
“二十多年前已經被鎮壓下去的黎國,如今卻再次出現了血災……”
“森國修士失蹤之事愈演愈烈,宗內派去查探的修士也陸續都失蹤不見,其中有百書峰的百曉云……心劍峰的陸虞……不久前,宗內派去的元嬰初期修士也聯系不上,多半也失蹤了。”
“另外,西海國北部有一群名為‘真武’的凡人襲擾駐守修士……”
靜靜地聽了一會。
“血災?火行修士倒是不懼,赤烈泉,你可愿去?”
荀服君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位。
一頭紅發豎指的赤烈泉微微一怔,遲疑了下,旋即行禮應下。
荀服君微微頷首,沉吟道:
“森國修士失蹤,倒是麻煩,此事綿延了二三十年都未有解決,看來得能力出眾之人,方可解決。”
底下修士不少人都面面相覷,不知其說這話是何意。
在座都是元嬰修士,元嬰圓滿的亦不再少數,各自都有壓箱底的絕活,除了姚無敵那種獨一檔的存在,誰都不敢說自己能力出眾。
而很快,荀服君便再度看向了眾人,隨后目光在一道身影上停了下來:
“胡師侄,便由你來走一趟如何?”
人群中的胡載熙不由得一怔。
身旁的靈威子,瞬間皺起了眉頭。
……
從地物殿踏入傳送陣。
一陣天旋地轉。
王魃方一睜眼,還未看清外面的景象。
便驟然聽到了一個帶著意外和驚喜的熟悉聲音:
“王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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