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師弟。”
“尹棟在!”
長臉修士連忙道。
馮姓修士面色鄭重:“你速去谷內,親自稟報此事,務必請動長老出面!”
“請長老出面?”
長臉修士微微一怔。
“須離宗這些年和魔教交易,收獲不小,在金丹真人的數量上或許不比咱們回風谷多什么,但筑基這個層次,確實已經遠超咱們回風谷和澹龍門。”
“若無長老出手,咱們未必能攔得住!”
“而且,這個申服乃是谷主特意交代要拿下的幾個人物,其價值比起一般擅長百藝的修士高得多,長老出面,必能萬無一失!”
馮姓修士飛快解釋道。
其語之間,頗有雷厲風行的味道。
“是!”
長臉修士聞,心中凝重之余,卻也激動無比。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什么:
“那師兄你豈不是危險了?”
“呵呵,你放心。”
馮姓修士臉上帶著一絲智珠在握的神色:
“須離宗的人不敢這么做,眼下鎮靈宮還在,咱們是盟友,而非敵人。”
長臉修士隱隱有所明悟。
旋即面容一整,鄭重道:
“師兄放心!師弟必不辱命!”
說罷,便孤身一人往回風谷的方向飛去。
馮姓修士見狀微微頷首,旋即也帶著其他回風谷弟子,調轉方向,消失在了天際。
……
“不對勁!”
王魃面色沉肅地看著外面。
盡管整個聚集地內,氣氛看似已經輕松了許多。
也并沒有出現什么流血事件。
甚至有一些修士和他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可他的神魂境界高,隱隱從這些須離宗的修士們互相無意中交換的眼神里,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還未來得及多想。
神識掃過,忽然便看到方才離開的王棠,又再度走了回來。
方向赫然便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怎么回事?”
王魃心中一驚。
隔著陣法,他看到了王棠面帶笑容,目光和善地掃過步蟬,旋即越過步蟬,輕輕敲響了王魃屋舍的大門。
“噔噔噔。”
王魃微微屏息。
手掌按在了靈獸袋上。
“噔噔噔。”
“趙道友,在么?”
王棠和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就像是個前來串門的朋友一樣。
門后。
同時也是陣法的后面。
王魃的目光掃在了隱隱被王棠隔在身后的步蟬,手掌輕輕從靈獸袋上放了下來。
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冷意。
“等等……還要再等等。”
面無表情的臉上,迅速掛上了笑容。
旋即用力拉開了大門。
“王道友?”
“你這是……”
開門看見王棠,王魃的臉上自然而然地浮起了一抹意外。
“呵呵,是這樣的,方才我師弟那邊查到了此地果真有魔修潛伏。”
“這些魔修兇狠毒辣,殺人盈野,慣以散修為最大的滋補,著實危險,在下與道友頗為投緣,實在不忍心看著道友遭此劫難,所以特來問問……”
“道友,可愿與我回須離宗?”
王棠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明明是在說魔修,然而話語之中,卻似乎又帶著一絲深意。
王魃心中一沉。
臉上卻恰到好處地皺起了眉頭:
“竟然真有魔修?實在是太過令人意外了……”
心中正在思索著該如何找借口推脫,陡然間便聽到了半空中,傳來了一位須離宗修士的聲音:
“魔修手段詭異,諸位之中恐怕仍然藏有余孽,諸位如若不棄,可來我須離宗暫居,以防被魔修荼毒,若愿意來者,可至此處……”
一連三遍。
聲音響徹在此地每一個散修的耳邊。
然而令須離宗修士面色難看的是,在場的散修,竟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散修們的確畏懼宗門修士,但能茍活到如今的,沒一個傻子。
結合如今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有關鎮靈宮張真君的事情,須離宗的目的,昭然若揭,可謂是路人皆知。
無非是想把散修當作與鎮靈宮爭奪資源的炮灰而已。
這個時候投靠須離宗,根本就是找死。
是以,沒有任何散修愿意主動站出來。
場面頓時寂靜了下來。
王魃看了眼王棠,見對方也正朝他看來,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尷尬的笑容。
王棠卻似乎并不在意須離宗修士們遭遇的尷尬,面色平和地笑問道:
“道友,你怎么說?”
王魃心中念頭飛速旋轉,只是一時間卻也實在難以找到拒絕的理由,只能拖延著笑道:
“貴宗手段驚人,想來這些不成氣候的境外魔修應當逃不過貴宗高人們的法眼,咱們散修能生活在這里,也是仰賴貴宗的庇護……”
說話間,他的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了一絲殷紅。
一縷陰神之力悄然涌向了毫無察覺的王棠。
然而王魃旋即心中一跳!
隱隱察覺到了危機!
旋即想也不想,立刻第一時間將陰神之力收了回來。
但王棠的靈臺之中,此刻似是已經察覺到了什么,竟驀然有一面鏡子法器從靈臺中一躍而出!
“嗯?”
猶自帶著笑容的王棠陡然間面色一冷,臉上的和善偽裝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濃郁到幾乎凝為實質的沖天的氣,毫不遮掩地向四周溢散!
“這附近有萬神國的人!”
王棠的目光迅速便落在了王魃的身上,只是微微停留之后,便直接否決了這個可能。
他早已從其他散修口中了解清楚,此人在這個散修聚集地生活了近十年,而這十年,卻恰是大楚和萬神國打得不可開交的時間,所以直接就可以排除此人的嫌疑。
而想到萬神國修士的難纏,王棠立刻第一時間轉身,神識迅速散布向四周。
“師兄?”
有須離宗修士察覺到動靜,忍不住上前。
卻見王棠神色凝重,一不發,駕馭著頭頂之上的鏡子法器迅速自眾人上空飛過,似乎在搜尋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