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負重終為魚肉,坐以待斃只會受制于人,父親小叔如此,我亦如此,后代子孫得仰人鼻息,活得更為艱險。”
魏昭聲音不輕不重,可卻在祠堂留下回音。
“居于朝廷之下,勢必永無翻身之日。”
所以報仇也好,為了魏家也好。
應家人,必除之!
他朝虞聽晚伸手。
“來。”
“給父親和各位長輩上香。”
魏昭:“讓他們也見見你。”
祠堂供奉了不少魏家先祖的排位。
排位是格外講究的。上有名諱,生卒年月。
始祖居中,左昭右穆。長為昭,幼為穆;嫡為昭,庶為穆。父為昭,子為穆。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
虞聽晚在魏昭的一位位介紹下上香。
最后跪到了魏昭邊上,魏封行牌位前。
不同于前頭的跪拜,這次她雙手合十捧著香,閉眼將手放在額前的位置。
“若公爹在上頭能聽見,兒媳虞氏望您能庇佑夫君后頭之行,無災無難,風雨不侵。”
魏昭:“說出來就不靈了。”
虞聽晚拜了三拜,這才起身,將山插在香案上。
“誰說的?”
她有她的一套歪理:“那些去佛廟祈愿的人倒是心里默念。也沒見幾個人真的愿望成真。可見要說出來,神靈才能聽見。”
前頭香案上放著厚厚的族譜。
魏昭跪的身姿筆挺,卻又放松,吃面。
虞聽晚順嘴:“好吃嗎?”
魏昭:“呵。”
虞聽晚:???
好端端的陰什么怪什么氣!
魏昭慢吞吞:“我要是你,都沒臉問。”
虞聽晚:???
魏昭:“在外偷吃回來。”
虞聽晚:?
魏昭:“我聞到了醉齋樓燒雞的味道了。”
虞聽晚身上的確濺了幾滴油。
狗鼻子啊!
魏昭把面吃完,用帕子擦嘴。示意虞聽晚去看香案上擺著的厚厚族譜,和文房四寶。
虞聽晚幫他取來。
魏昭:“打開,翻到最后面。”
虞聽晚莫名其妙,照做。
魏昭:“看到了什么?”
還能是什么。
最后幾行,是魏封行和寧素嬋挨得很近的名字,并列的是魏封遠。
這就是靖遠將軍小叔了。
魏昭看向那邊微微愣神。
他先是沉默一會兒,在看向別處。
寧素嬋和魏封行的名字下頭,是一個小字。
子。
然后是魏昭。
魏昭磨墨,狼毫取了點墨汁。
在自己名字邊上,虔誠寫下虞聽晚的名字。
早該這么做了,可之前不敢。
他抬眼看向一旁湊近看著,彎著嘴角,眼兒亮亮的姑娘。
又鄭重留下一個小字。
——妻。
“虞聽晚。”
“嗯?”
“你得對我好。”
虞聽晚:??
他低笑:“長輩面前,蓋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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