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廳倏地安靜了好幾秒。
緊接著,人聲鼎沸。
“原來陸庭深真的結婚了!我天,他好愛!”
“他老婆什么來歷啊?好漂亮好有氣質好般配!”
“不是說姓許嗎?咱們這圈子,姓許的不就是那個許家……”
“那個許晏平難道真的——?我聽說他是奪人所愛不成,惱羞成怒,才干出這種事。”
有人冷不丁一句話,周遭目光又變得詭異。
陸庭深母親顧晚姝是許晏平害死的流,在圈子里已經傳開。沒有任何證據,可三人成虎,看熱鬧吃瓜是人的天性,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有人傳,那就是無風不起浪。
許輕衣聽見人群中的話,想爭辯,目光閃了閃,又閉上嘴。
陸庭深看在眼里。
陸時敬這時舉著紅酒杯走向他們,放蕩不羈的臉上掛著為人父的穩重笑意。
他朝許輕衣碰杯,“衣衣,過往的事,我們陸家既往不咎。既然你現在嫁給庭深,你父親的錯,我們也不會怪到你頭上。”
他這話一出,四周更是嘩然一片。
許輕衣握緊拳,眼眶泛著紅,憤怒地看著眼前男人。
陸時敬笑,“不用感動,我們陸家從來寬于待人。你也是時候,該改口叫一聲爸了,是不是?”
說著,又摸出一封紅包放進她手里。
許輕衣猛地甩開。
紅包砸在地上,染上臟兮兮的灰。
“啊這……”
“她怎么這么不識抬舉,人家陸家都不計較了,她還裝什么清高呢?”
“被寵壞了唄。你看陸庭深一句話不說,很明顯就是跟她站在一起的,這不就是恃寵而驕?”
“嘖,這種人竟然也配當陸太太,簡直像小作坊里的女人!”
“哈哈,人家不配你不配啊?恰檸檬就恰檸檬,裝什么打抱不平?”
許輕衣再忍受不了,紅著眼正要爭辯。
陸庭深突然拉住她,將她護在身后。
“乖,有我在,不用擔心。”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捏了捏她手心,安撫地說。
許輕衣微愣,怔怔地看著他。
門口突然傳來躁動,一群警察破門而入,圍住陸時敬,一名警員上前,手銬拷住他雙手。
“陸先生,調查得知您涉嫌謀害許晏平和您妻子顧晚姝,請跟我們走一趟。”
陸時敬臉色一變,眼里震驚,旋即戾氣涌上眼底,看向許輕衣。
陸庭深擋在許輕衣面前,冷冷地看著他。
一個字也沒有說。
陸時敬像是明白了一切,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警員帶走陸時敬后,又走到陸伯權跟前,“陸董,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陸老太眼眶紅紅,“老頭子……”
陸伯權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陸庭深一眼,“你的確長大了,有出息了。”
陸庭深面色淡淡:“是爺爺教得好,從小到大,您一直告訴我,為人要正派,不管從醫還是從商,都不要有歪門邪道的心思。您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
警察帶走了陸時敬和陸伯權。
“臥槽,這是什么年度大戲?!驚天大逆轉啊!受害人直接變成加害人!”
“聽這意思,陸時敬是殺了自己老婆的真兇?還把鍋甩給許晏平?”
“天,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道是該同情許輕衣還是陸庭深。”
“得了吧你,人家夫妻恩愛得很,用得著你來同情?”
陸庭深面不改色地繼續安排賓客用餐,直到客人全都送走,再回到里屋,許輕衣剛將茶臺上,陸伯權用過的茶具清洗完放進櫥柜。
轉身間,和她四目相對。
他黑眸幽深,站在門口,沒有上前,只定定地看著她。
許輕衣朝他走過去。
陸庭深整顆心提起,被抓進警局的是陸時敬,他卻覺得,自己也要被她判刑。
許輕衣在他面前停下,“忙完了?”
陸庭深垂眸,凝看她,“嗯。”
許輕衣:“那回家吧。”
陸庭深愣了愣,聲線緊繃,“一起回家?”
她牽起他手,“你是我老公,不跟你回家,難道還跟別人?”
話落的一瞬,她被他緊扣住腰,抵在玄關柜上,溫柔洶涌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她有些喘不過氣,想把人推開,卻被他緊緊抱住。
他冷冽聲音抵在她耳畔,“不會離開我?”
許輕衣淺笑,“我為什么要離開你。”
陸庭深松開她,垂眸認真地說:“那天在酒吧,你已經知道了真相。”
許輕衣點頭。
他控住她細腰的手收緊。
“我以為,你這幾天都在考慮,怎么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