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那是高三上學期的九月,狂風暴雨的她上完晚自習回租住的公寓,在城中村口遇到被暴雨淋成落湯雞,拖著行李又狼狽不堪的顧月笙。
保安說他在城中村轉了一個下午沒租到房子,而剛好缺錢的她腦子一熱,同情心泛濫,就把自己房子的另一半分租給了他。
就這樣落榜王子顧月笙,住進了她那六十平米兩房一廳的蝸居,成了她‘養著’的男人。
前面傳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打斷了安瀾的回憶。
她抬頭,才發現顧月笙和安鈺已經表演完畢,此時正接受大家的贊禮。
身著淺粉色公主裙的安鈺站在顧月笙身邊,臉頰紅撲撲的,倆人俊男靚女,恍若一對璧人。
安瀾視線移開,拿了手機起身,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大廳,去了后邊的庭院。
劉雪梅原本讓她做安鈺的綠葉,不過安鈺既然已經成功的吸引到顧月笙的注意,她這個綠葉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
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閉上眼睛休憩,吃飽喝足的她很快入睡。
夢里,她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十月。
顧月笙住進她的兩室一廳后,就開啟了和她互不打擾的日子。
每天早出晚歸,進門后就進自己的房間,關門閉戶,客廳那個公共場所,成了她一個人獨有。
那天下午,她正跟著手機視頻課練習著色彩專業,顧月笙突然開門進來。
淋了一身雨的他,帶著滿身的濕氣的同時,也帶進來濕潤的空氣。
他低著頭進來,應該是沒看到坐在沙發后的她,直接一邊脫衣服一邊朝浴室走。
安瀾被他的舉動嚇傻,直到他把脫下的白t恤朝后一扔,落到安瀾的頭上——“啊——”
突如其來的衣服不僅罩住了安瀾的頭,同時也打翻了安瀾手上的調色盤。
顧月笙是聽到驚叫聲回轉身的,當看到正從頭上把他的衣服拉扯下來的安瀾時也驚呼爆粗。
“靠,這里怎么還有個人?!”
幾乎和夢里同樣的聲音,安瀾一個機靈,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站在秋千邊的顧月笙還愣神了下。
“這晚上風大,又是湖邊,露氣重,也不怕著涼?”
顧月笙說著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回過神來的安瀾趕緊伸手攔著。
“你不在大廳里跟安公主唱歌?跑這來干啥?”
顧月笙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其實你更愿意上臺給她當伴唱?”
安瀾大大咧咧:“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你就能看清,真公主和假公主的區別在哪里?”
顧月笙笑著朝她傾身過來,一張俊臉就在她跟前晃。
“我看看,在哪里?”
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臉上,安瀾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阻止他進一步的囂張。
“趕緊走,大廳外邊好像有人在喊你?”
顧月笙把她的手從臉上拉扯下來,薄唇朝著她的唇瓣壓下來:“哪有?”
他話剛落,后門那就傳來安鈺的聲音。
“顧少,你找到洗手間了嗎?”
顧月笙半彎的身子僵在空中,然后硬生生的扯開,抬手整理了下領帶,轉身朝安鈺那邊走去。
“沒,我見后院有個湖,便出來看看。”
安鈺:“是的,我們這一棟是臨湖別墅,今晚沒有水秀,還不算好看,等節假日有水秀時就特別漂亮。”
顧月笙:“哦,那走吧。”
安鈺:“要不,我帶你在湖邊轉轉?”
顧月笙:“不用,我要去找洗手間。”
等顧月笙和安鈺的聲音走遠,安瀾才從影藏在樹下的秋千上下來,趁人不備直接從樓梯上到樓上自己房間去。
晚上八點,顧月笙告辭離開了。
安瀾在三樓陽臺聽到他告辭的聲音:“經紀人打電話過來,明天一早飛北城,今晚得早點休息。”
安鈺親自送顧月笙到車邊,明明今晚才第一次見面,可安鈺已經把依依不舍演繹得入木三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顧月笙是一對情侶。
顧月笙的車剛啟動,安瀾就收到他發來的短信:“明早八點來濱城機場送我。”
安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沒空,一路順風!”
回復完短信,肚子里傳來一陣嘰里咕嚕,安瀾這才想起今晚為了躲顧月笙沒吃什么東西。
可樓下還有別的賓客,她實在無力應付,正糾結要不要下樓找點東西吃,劉雪梅就讓王媽把她叫下樓了。
“安瀾,家里給你妹妹辦生日宴,你卻總是躲著不見,該不會是對我這個阿姨有意見?”
劉雪梅這話聲音有些大,引得還沒離開的賓客對她指指點點。
“這就是安家那個草包小姐啊?真是一點禮節都不懂。”
“誰說不是呢?剛剛安鈺唱生日歌,許愿,吹蠟燭,切蛋糕,她都沒有下來,一直躲在樓上在。”
“依我看啊,是嫉妒,今晚顧月笙對安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是安家大小姐,肯定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樣?要學識沒學識,要顏值沒顏值,難不成還想顧月笙看上她?”
安瀾順著弧形樓梯下來,手里端一杯茶,走到正口吐芬芳的魏佳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