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一位金丹中期的體修如一頭猛虎翻身而上。
兩腳如巨石落地,將擂臺踩出一圈細細密密的裂痕,氣勢相當駭人。
他早就想上來了,礙于修為比樊璃高,怕樊璃不敢應戰,所以一直忍著。
現在樊璃自己開口,他也不用擔心被人說是欺負小姑娘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樊璃,眼神仿佛在說:我也好想進步啊!
體修的體格非常健壯,像頭大黑熊一樣,襯的樊璃很是嬌小。
樊璃雙眸微瞇,能明顯感覺到這個金丹中期很不好對付,真實實力應當接近金丹后期了。
對方很有禮貌地說:“姑娘放心,在下不用武器,點到即止。”
樊璃也不說廢話,“那么,請賜教!”
擂臺下的修士們都很擔心。
擔心樊璃被眼前這個體修完虐,被打下了擂臺,那他們怎么辦?
他們也很想進步啊!
......
“你是說,樊璃修了無情道?”
云夢真人的分身語氣淡淡,依然聽不出喜怒。
陸宗主得知眼前的家伙是分身之后,就沒有奢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分身雖和本體是同一人,可以做到心神互通,但通常而,化神修士都不會選擇讓分身知道太多事。
因為這并沒有什么益處。
也就是說,云夢真人的分身并不知曉徒弟們的近況如何。
但陸宗主還是多嘴一問:“她修了無情道,你就沒什么看法?”
分身情感淡漠,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卻也能代表慕宗主本人的想法,也能參考一二。
分身不屑道:“沒什么看法,她連紫陽決都修煉不好,還跑去修煉最難的無情道,果然符合本尊對她的印象。”
陸宗主微微皺眉,“你對她什么印象?”
如果坐在這里的人是云夢真人本人,面對陸宗主,他不一定會將真實的想法宣之于口,而是說些場面話。
但分身不會考慮那么多。
他繼承了慕云禮以自我為中心的一面,哪怕是老祖在這里,他也不會放在眼里。
分身端坐在圈椅里,如一尊不悲不喜的佛像,開口道:“愚蠢、任性、心胸狹隘、妄念太多,不配為修道者。如若不是靈根資質好,她連宗門里一個最普通的外門弟子都比不上。”
“這,便是本尊對她的印象。”
分身開口說第一個詞時,陸宗主的眉頭已經擰得很用力了,聽對方說完后,眉頭簡直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雖然與樊璃剛認識不久,但他憑自己的直覺就能肯定,樊璃絕不是對方說的這種人。
首先,愚蠢這一點,陸宗主就非常不認可。
樊璃可是大氣運之人,受天道眷顧,怎么可能是個蠢貨呢?
看到眼前這個分身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陸宗主有些怒極反笑。
“那敢問,慕宗主當初是看中她哪一點呢?”
分身皺了下眉,似乎在思考。
這個問題,他一個分身并不清楚。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答:“自然是因為她的靈根獨一無二,天賦尚且過得去了。”
陸宗主沒說話,眸色幽深。
他喝了口茶,壓下火氣,才繼續心平氣和地說道:“你說她任性,又是從何說起?本宗主看她沉穩內斂,不像是任性妄為之人啊。”
分身依然高高在上,輕飄飄地說道:“就因為受了一點委屈,她就擅自改修無情道,不顧自己的前途,這難道不是任性嗎?”
陸宗主心中疑惑,真的只是“一點委屈”嗎?
“其實,本尊也能猜到她的用意。”
分身起身來到窗邊,隨手捏下一片將要脫落的枯葉,神色淡漠,又帶著幾分嘲諷。
“世上有這么一類人,喜歡用傷害自己的辦法去報復他人,覺得這樣做就會讓他人后悔。殊不知,根本無人在意。”
陸宗主坐在原位,扭過身去看他。
“樊璃改修無情道,自毀前程,不就是如此么?”分身冷哼一聲,搖搖頭,“愚不可及。”
“本尊還以為她有所長進,對她另眼相看,原來她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葉子在他手里化為飛灰,隨風散去。
分身緩步而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滿不在乎地說:“本尊雖為師父,有教導弟子的義務,但弟子非要改修別的道,本尊也不會橫加阻攔。只要她能接受自討苦吃的后果就好。”
“本尊不在意她修無情道,本尊的其他弟子也不會在意,陸宗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陸宗主算是發現了,云夢真人的分身比他本人還要令人生厭。
剛愎自用,不可一世。
不過陸宗主并不打算為樊璃辯解。
一來是他不屑于跟一個分身起口舌之爭。
二來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他之前還愁呢,心想樊璃要是個散修多好,直接拐來劍門宗。
哪怕樊璃是個內門弟子也好呢,花點代價也能把人挖來。
可偏偏她是一宗之主的親傳弟子,又不能隨便套個麻袋將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