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歡十幾歲便混跡于聲色場所,這些年透支嚴重,身上常備著縱情的藥丸。
昨夜他吞了兩粒,小藥瓶里還剩一粒。
他想,對付趙梅英應該足夠了。
偷眼看她沉浸于聽曲兒,偷偷摸摸掏出藥丸,掏出一粒投入茶碗里。
待藥丸全部融化,端起茶碗晃了兩下,喚了一聲。
趙梅英假裝不知情,茫然回頭,問他:“做什么?”
“別光顧著聽曲兒,喝點茶,用些茶點。”
魏歡十分殷勤。
趙梅英答應一聲,接過茶碗遞到自己唇邊。
眼看就要喝進去了,她突然放下,說:“這包間太燥熱,能否讓人上一盤水果來?”
魏歡心里急躁,卻也不好推脫,出門喚小二,命他們把店里最好最新鮮的水果切一盤送進來。
等他再進門的時候,沖趙梅英努努嘴,催道:“你先喝杯茶潤潤喉嚨,水果馬上就到。”
趙梅英嗯了一聲,端起茶碗喝了兩口,沖他笑笑,道:“別光看著我喝,你嘴巴都干裂起皮了,也喝點水潤一潤吧。”
一想到接下來他要做什么,魏歡心頭狂跳,嗓子也已經開始冒煙。
他端起來牛飲一樣喝了一茶碗,用袖子擦了擦嘴。
趙梅英異常溫柔小意,手執茶壺,親手替他又倒滿了一杯。
魏歡想去抓她的手,最后忍住了。
等藥效發作,耐心點。
他不停地勸自己。
可是越等越不對勁,熟悉的感覺讓他很快意識到什么。
“你——”他捂著肚子,詫異地望著趙梅英。
趙梅英卸下偽裝,冷笑了聲,“聽說你昨晚意圖劫持賀副指揮使的夫人?”
“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說有沒有關系。”
“……”
魏歡弓著腰,身體里像有上萬條蟲子在爬,渾身開始冒冷汗。
趙梅英神色淡漠,道:“上次城陽郡主到琳瑯齋請客,在眾人面前極力貶低副指揮使夫婦,她的那些手帕交也跟著幫腔,全都貶低賀夫人。我替朋友出氣,駁了郡主兩句,她便生氣要走。既然要走,該結的賬必然是要算清楚的。錢貨兩清,原以為那件事兒便了了,誰知你竟敢當街劫持,還輕薄于她?”
她驟然冷下臉,“既然這件事兒我管了,那便管到底,賀咫暫時放過你,我卻忍不下這口氣。”
她噌一下站起來,端起熱茶,潑了魏歡滿臉。
男人氣得揚手,趙梅英一挺腰桿,冷肅道:“你敢?”
長公主無上尊貴,敢對她動手,以下犯上的罪名難逃,嚴重一些那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魏歡腦子里混混沌沌,但理智尚存。
他垂頭喪氣跪下去,不迭求饒:“長公主饒命,小的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以為輕飄飄一句求饒,便可以抹殺你之前犯的錯?”
“你想怎樣?”
“赤膊負荊請罪,繞城三圈,最后跪到琳瑯閣門前,直到姜杏點頭答應饒恕你為止。”
“你——”魏歡氣得咬牙,“你別欺人太甚。”
“那是你自找的。如果你們母子沒有欺負姜杏善良,一個當眾羞辱她,一個背地劫持她,我何至于屈尊尋到媚兒街找你,只是為了給朋友出氣。”
魏歡無以對。
“你仗著自己有一個郡主的娘,橫行無忌,欺人太甚。剛才還密謀暗地里給我下藥,試圖害我。被我調換了茶水,反噬到自己身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