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笑著擺手,“每次沒有一個半時辰,且出不來呢。我就抽兩口,等會兒馬上散味兒。只要你們倆別告發,主子聞不出來。”
那護衛又笑:“等南康郡主和親一事結束了,這位主子的婚事,便要提上日程了。到時候定下親事,馬上大婚,也省的每次偷偷摸摸,讓咱們也跟著提心吊膽。”
車夫聽了忙四下看,見左右沒人,方才松了口氣,抄起煙鍋朝那人腦袋上敲了兩下,“再敢胡說,小心你的舌頭。”
那人聳了聳肩,笑著沒再往下說。
賀凌默默聽著,也不插話,從那二位的只片語中拼湊出一些信息。
男人位高權重,身份不在壽王之下。
賀凌初到京城,對京城權貴并不熟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誰。
三人在外頭凍得直跺腳,好容易盼著那小門打開,婆子丫鬟扶著郡主上車。
幾人匆匆回到壽王府。
賀凌進門,先把黃振揪起來捶了一拳。
“你這小子,自己怕凍,偷懶不去辦差,把老子推出去受罪。”
他借故生氣大鬧,黃振一看立刻慌了起來,捂著他的嘴把他推出屋子,兩人躲到廊下說話。
黃振:“我不是偷懶,是真的肚子疼。今兒在外頭等多久?”
賀凌跺跺腳,“一個半時辰,我腳都凍麻了。”
黃振拍拍他的肩,討好道:“回頭我請你喝酒,權當賠罪。”
賀凌:“誰稀罕你的酒,我最煩偷奸耍滑,你這小子不實誠。”
黃振怕他真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忙安撫:“平陽郡主才是這府上真正的郡主,回頭她大婚,勢必會挑一些得心應手的下人跟過去的。此時表現好些,以后跟去曹家,就是主母心腹,月例地位水漲船高。我是在幫你,可不是坑你。”
“曹家?”賀凌皺著眉頭反問。
黃振自覺說漏嘴了,忙打哈哈,“總歸你理解我的好意就行,天色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
賀凌跟在他身后回了下人房。
睡到后半夜,外頭有人啪啪拍門,黃振披衣下炕去開了門,說了幾句話,便緊張起來。
賀凌裝睡,卻豎著耳朵聽了個清楚。
來人說,平陽郡主回來后,腹痛難忍,半夜找府醫把脈,缺了一味牛膝,命人速速到外頭采買。
黃振抱怨,為何偏偏缺了這一味,當真是坑人。
來人小聲解釋,牛膝、麝香等藥材,本是充足的,前陣子日日煎藥送到后院去,這才導致缺少了。
黃振抱怨歸抱怨,穿上衣裳急匆匆走了,出門不忘攥了一把草紙塞兜里,以防萬一。
賀凌不懂醫藥,卻把聽到那幾味藥名牢牢記住。
第二日一早,借故告假去了姜府一趟。
姜杏解釋:“牛膝、麝香乃墮胎的藥材,當然了急腹癥也可使用。他們所說后院,不出意外便是韓儀喬。至于那位平陽郡主,小小年紀,私會外男,當真是膽大包天。”
賀咫道:“壽王府對此見怪不怪,顯然兩家早就勾結在一起。不排除壽王監國,也是曹皇后在皇帝跟前添了好話,才得來的。”
朝堂之爭,果然早滲入細枝末節。
誰也想不到,燕王落后一局,竟是因為壽王府那位風流不安分的郡主。
賀咫看向二弟:“你接下來怎么安排?”
賀凌大大咧咧道:“這還不簡單,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該是誰的還落到誰頭上。”
賀咫還想再問,賀凌已經沒了耐心,起身匆匆告辭,回了壽王府。
他心里下了一盤大棋,必須盡快布局,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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