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她對我是什么心思,我不確定。但我可以向天發誓,我對她除了師妹之情,再無其他。”
姜杏突然轉過身來,死死盯著他:“她的女兒叫念涯,咫尺天涯。你敢說跟你沒關系?”
賀咫頓時目瞪口呆,連呼吸都亂了。
“你在懷疑,念涯是我的女兒?”
姜杏抿唇,不置可否。
按時間推算,念涯出生的時候,賀咫應該正在打仗。可是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詞,萬一他趁著休假跟穆簡見過面呢。
姜杏忍不住想起兩人的洞房夜。
自己那么生疏,而他……
有些事不能細想,越想越覺得可疑。
賀咫急得臉紅:“自從十八歲入了軍營,我從未離開過。不信的話,你可以問賀凌。”
“他是你弟弟,為了你都敢殺人放火,撒謊算什么。”
賀咫又氣又急,轉念一想,慢慢穩了下來。
“你用一個假設給我定罪,卻讓我去自證?這分明就是莫須有,強按頭。”
他重重地舒了口氣,道:“你若想說,念涯跟我有關,那你去證明吧。如果無法證明,便是污蔑,到時候我加倍罰你。”
他真是要被氣死了。
姜杏說的都是氣話,被他這么嗆回來,心里越發難受。
她下意識撫著心口,一臉痛苦表情。
賀咫嘆口氣,又解釋:“十七歲那年,祖母帶著我們離開京城,我同她便再無聯系。至于她后來嫁給何人,給女兒取什么名字,我一無所知。”
姜杏:“……”
“我知道你不喜歡念涯這個名字,我也不喜歡。可我沒有立場讓她給女兒改名字。”
因為沒關系,所以沒立場。
念涯~~
賀咫剛聽到那兩個字時,震驚隱怒,一點都不比姜杏少。
他甚至覺得有點惡心。
可在他看到穆簡的穿著打扮后,心情又很復雜。她一身素衣破舊,身上珠翠全無,肉眼可見窮困潦倒。
穆師父不過是個武師,每月進項不多,那時候賀家尚可,每月資助他們父女一些,倒還過得去。
賀家逢了變故,自顧不暇,穆師父也受了牽連,再往后他們日子過得如何,賀咫一無所知。
他嘆了口氣:“咱們既然已經成親,也一起經歷過磨難,這點信任總該有吧。不管以前誰念著誰,誰戀著誰,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們以后向前看,好不好?”
向前看,咸魚翻身,逆風翻盤,讓當初被污蔑落入泥潭的人,都能善終。
賀咫只覺得重任壓肩。
他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兒女情長只是生活中的一點點而已。
姜杏望著他,一不發。
兩人之間的感情像玉,在她心里一直是完美無瑕的,可是當穆簡和她的女兒出來后,那尊美玉上裂了一道縫。
可能只是很小的一道痕跡,不細看看不出來,也起不到破壞碎裂的作用,可姜杏的腦子里,總是忍不住要去想。
青春飛揚的賀咫,白馬輕裘,恣意張狂,跟在他身旁巧笑倩兮的姑娘,便是穆簡。
一定是愛到了骨子里,才會拿自己女兒的名字做延續。
姜杏在心里默念著那兩個字。
念涯……念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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