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昶跟著他顯赫的高官親爹走了。
王惠蕓躺在炕上,不吃不喝,誰也不搭理。
春草做好了晚飯,戰戰兢兢進門,剛叫了一聲夫人,王惠蕓頭也沒回,便破口大罵起來。
“我跟許渝道都沒關系了,還叫我哪門子夫人。你這個死丫頭,也跟著他們一起欺負我。我不吃,更不想看見你,快給我滾。”
無處發泄的怒氣,全都撒在春草身上。
小丫頭抹了兩眼淚,轉身出去了。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小雪粒,密匝匝落在身上,癢癢的,涼涼的,到處是一片濕冷。
春草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天,直到聽見隔壁傳來說笑聲。
姜杏母女剛從藥鋪回來,兩人有說有笑洗過手,一個準備晚飯,一個拿著賬本算賬。
進了多少藥材,做了多少成品,當天賣了多少銅板,還有多少庫存……
每筆賬,姜杏都算得明明白白。
大門沒鎖,春草在門口探頭探腦,怯生生叫了聲“姜杏姐”。
姜杏抬頭見是她,猶豫片刻沖她招了招手。
自從許渝道出現之后,春草見識過姜杏母女不畏強權斥責他拋妻棄子的勇氣,便把姜杏視作偶像,有事沒事總想找她說會兒話。
春草才十五歲,還是個小姑娘呢,姜杏就算跟許家母子有過節,也不至于為難一個苦命的小丫鬟。
因此,待她還算客氣。
春草抿著唇,垂著頭,磨磨蹭蹭進了門,在姜杏對面坐下,一句話都不說。
姜杏瞧見她泛紅的眼眶,便猜到肯定是王惠蕓又拿她出氣。
姜杏幫不了她,便也沒問,轉身從身后的柜子上拿過來一個精巧的小瓷瓶,放在桌上推到春草面前。
“這是什么?”
春草畢竟還是個小姑娘,看見這些精巧的小玩意,頓時興趣大增。
姜杏:“我店里新做的手藥,可以預防和治療凍瘡。這只是試用品,目前只做了桂花一種香味的。你冬天少不得洗菜洗衣裳,試試效果,回頭跟我反饋效果,我好調方子。”
春草一個月只有三百錢。
姜杏不想她有負擔,每次送她小玩意,都借口是試用的。
春草抿著唇笑了,擰開蓋子聞了聞,羞答答道:“真香。”
姜杏低頭繼續算賬,春草兩手捧著小瓷瓶,一副欲又止的模樣。
“有事就說,別跟只小狗一樣,一直盯著我。”
姜杏頭也沒抬。
春草噗嗤一聲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屬狗?”
姜杏:“……”
她忙得很,可沒空跟春草嘮閑嗑。
春草嘆了口氣,像是霜打的茄子,“我們少爺走了。”
姜杏:“舍不得?你怎么不跟著一起去?”
春草翻了個白眼,重重嘆了口氣:“他為的是正事,特意叮囑讓我留下來,幫他照顧老夫人。”
姜杏長長地哦了聲,春草的臉便紅透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