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姜杏知道,許昶如今有驕傲的資本。
單單一個舉人頭銜,婁縣令都要高看他一眼。如果來年會試他能金榜題名,品階官職必將超過婁縣令。
這就是他明明看到婁縣令為難姜杏,卻依然敢站出來,打著為她擺平難題的口號借機靠近的底氣。
只是他的目的不純,是因為舊情難忘,還是借機羞辱?
姜杏不得而知。
許昶嗤了一聲,冷笑聲傳來,“到底是山里出來的姑娘,不懂外面花花世界的險惡。你以為一句‘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就能解決問題?別忘了,在渤海縣衙里面,函使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嘍嘍。你以為他有膽量跟縣令大人對著干?或者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前途?別做夢了,你根本不懂男人。”
姜杏咬牙,“我懂不懂男人,不歸你管。”
許昶:“賣妻求榮者大有人在,說不定賀咫也一樣,為了前途,心甘情愿把你送上婁縣令的床,不惜靠著綠帽往上爬。”
姜杏發誓,因這一句話,她對許昶完全改觀。
曾經清冷孤傲的讀書人,怎么會說出這么讓人惡心的話?
不等她開罵,外面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有重物砸在門板上。
許昶的悶哼聲,高高低低地傳來。
姜杏愣了一瞬,想開門看個究竟,又怕身陷危險。
她小心翼翼貼在門板后,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姓許的,別用你那齷齪的腦瓜,去臆斷別人。”
賀咫暴怒的聲音,姜杏一下子便聽出來了。
她眼前一亮,剛準備開門,又聽賀咫揚聲道:“娘子別開門,我先把這個污穢的東西鏟走,免得污了你的眼睛。”
姜杏開門的動作便頓住了。
門外乒乒乓乓一陣亂響,不大會兒歸于平靜。
熟悉的腳步聲停在門外,隨即響起賀咫的聲音,“娘子開門,是我。”
姜杏聞聲,忙打開大門,只見賀咫一臉風霜站在門外。
新上身不久的棉斗篷上,劃破了幾個口子,胳膊上甚至還有幾片暗紅的血跡。
瞧著觸目驚心。
姜杏拉著他的手仔細檢查,滿臉擔心地問:“剛才跟許昶打得這般慘嗎?如果你都這樣了,那他……”
賀咫跟許昶論身手,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他都這般慘,難以想象許昶會是什么樣子。
“他畢竟中了舉,你該小心些,萬一把他傷了殘了,官府會追究的。”
姜杏小聲抱怨。
賀咫擁著她往店里走,“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讓他傷了殘了的。只是他剛才那般詛咒,實在太過分。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以后見一次打一次。他要是想要保平安,最好離咱們遠遠的。”
姜杏極細地嘆了口氣,用肩膀架著他,把人扶進店里。回身關好門,仔細地幫他脫衣檢查傷口。
“你這都是刀傷,跟許昶無關啊。”
姜杏了解許昶,他是個膽小的讀書人,殺雞刀都握不住,更別說砍人了。
賀咫身上的傷,集中在胳膊、肩頭和后背上,長長短短,傷口暗紅,顯然并非剛才跟許昶打斗時留下的。
賀咫嗯了聲,輕飄飄道:“昨晚遇見劫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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