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握住了她的手,十指冰涼。
握在掌心里搓了搓,姜杏勸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往前看。”
韓儀喬抬眼望著她,水汪汪的眼底,分明不甘。
“往前看,然后跟他生兒育女,蹉跎一輩子嗎?”
姜杏:“那你想怎么辦?”
“和離,我要跟他和離,離開賀家。”韓儀喬突然高喊,“這地方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我每天在這間屋子里醒來,都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這就像個墳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把一輩子埋葬在這里。”
她突然情緒激動,跪坐在炕上,不停地搖晃著姜杏的胳膊。
說實話,姜杏很難體會她的心情。
如果換做是她,當初賀凌尾隨的時候,她便會直接把人罵走,絕不會等他把人擠下河,然后造謠污蔑她的名聲。
即便無力抵抗,她也絕不會因為那些謠,而選擇委屈下嫁。
有沒有失了清白,自己清楚。
如果將來遇到真心愛她的男人,自然也會相信她。斷不會為了謠,而去自證。
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何解決呢?
姜杏為難。
韓儀喬:“他就像個魔鬼,夜間的魔鬼。”
姜杏臉一熱。她懂韓儀喬話里的隱意。
“新婚夫妻,癡纏多些,也還好吧。”
韓儀喬用力搖頭,“才不是呢,他只要一靠近我,我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莫名就想起那日,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渾身濕透被他從河水里抱起來。岸上的人都在笑,而我狼狽至極,丟臉至極。”
姜杏終于懂了。
那日造成的陰影,至今沒有消解開,一直橫亙在心頭折磨著她。
姜杏上前抱住了韓儀喬,能感受到懷里的人在微微發抖。
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邊小聲安撫:“別怕,都過去了。那件事兒在別人眼里,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早就忘記了。你也要忘記,不要總是折磨自己。”
韓儀喬聲音里帶了哭腔,“我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想起那日他在我耳邊的獰笑,說我永遠也逃不脫他的手掌心。大嫂,我怎么辦?我不能被他活活折磨死呀。我得逃。”
畸形的愛,毀掉了一個這么美好的姑娘。
姜杏心口被什么重重撞擊,悶悶地抽痛。
可是,逃避不是法子。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這輩子跟賀凌再不相見,那些造成的傷害,就能抹去嗎?
況且,賀凌對她,好像只是愛而不得其法,如果兩個人稍加改變,也許結局會有不同。
姜杏兩手撐著韓儀喬的肩頭,定定看著她,提議道:“他折磨你那么久,這筆賬終究要算的。就算是要走,也要讓他付出代價才行。”
“什么代價?”韓儀喬一臉茫然。
姜杏:“他如何欺負的你,你便如何欺負回來。等兩個人扯平了,再說其他的事情。”
韓儀喬混沌的眼神,逐漸變得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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