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兒撇嘴“有什么不行的,就因為他祖上那點事兒?”
劉亭長嚇得忙去捂她的嘴,“小姑奶奶,你小點聲,生怕別人聽不見啊。”
“聽見怎么了,那事兒都過去多少年了,上頭要是追究,還會讓他當兵打仗上前線?就不怕他拿著刺刀對準自己人?”
劉亭長愣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說的好像也對。”
李珠兒:“上頭既然不追究,那便是沒事兒了。不過是個送信跑腿的碎催差事,又不是什么軍務機密,怎么他就不行?”
劉亭長做事謹慎,生怕賀家的舊事被人翻出來大做文章,進而連累了他。
李珠兒斜眼瞥他,嘴巴噘到了天上。
“按親疏遠近,這肥差該給你身邊那幾個歪瓜裂棗。可他們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見了大官,話都說不利索,上頭交代的差事,他們聽也聽不明白。”
李珠兒一邊欣賞自己猩紅的手指甲,一邊撇嘴道:“你把他們推上去,跟推頭豬有什么區別。到時候惹上峰生氣,連你一起擼掉。正好,你就可以跟他們回老家種地去了,到時候誰也別笑話誰。”
她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絲毫不在意劉亭長那張臉變成了死灰色。
“我就知道,你這小浪蹄子,準是有新的相好了,這是攆我走啊。”
李珠兒像蛇一樣纏上來,“你要是下了臺,我無依無靠,想替你守節也不成啊。所以,你得在亭長的位置上做到老,做到死,才行啊。”
李珠兒軟下身段,劉亭長腦子發蒙,只顧著嘿嘿傻笑。
他本是個鄉村閑漢,當了半輩子混混,好不容易憑借那點人脈,謀了個勉強算是吃皇糧的差事,在爹娘眼里那可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好事兒。
這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可不能丟。
“既然珠兒這么說了,那這差事就給賀咫?”
“你賣賀家一個好,以后他們記你一輩子。他家在賀家村也算大戶,二房在鎮上還有布店,虧不了你的。”
劉亭長握住李珠兒的手,一臉諂媚,“還是珠兒聰明,想得遠。”
李珠兒有些忘了本,傲慢地抽回手,輕蔑道:“官場上好多門道呢,我也算略知皮毛,以后慢慢教給你。”
劉亭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一臉猥瑣問道:“聽人說,你以前許給寧王的世子做妃子,后來他家倒了臺,你被牽連才做了這個行當?”
打人打臉,罵人揭短,都不及此時劉亭長,假裝不知情,探聽李珠兒墮落風塵的緣由。
這跟拿錐子在她心上用力猛戳,并無不同。
李珠兒臉上的笑容僵住,像隔夜的冷硬米飯,硬邦邦、干巴巴,癱在臉上,摳也摳不掉。
劉亭長嘖了一聲,神情復雜,分不清是替她惋惜,還是譏諷嘲笑。
他說:“看來是真的,你跟我說說,那位世子爺長什么樣子,多大的威風,死的時候多大了?我都活半輩子了,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個縣令罷了。”
李珠兒沒興趣跟他八卦,起身回屋了。
望著她的背影,劉亭長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飾。
摸爬滾打半輩子,還能被個老鴇兒給拿捏住?
笑話。
李珠兒渾身發抖,已經沒了待客的力氣,偏劉亭長不肯放過她,急吼吼從后邊把她抱住。
“哭什么,不都過去了嘛,以后我罩著你,保管在棲鳳鎮這一畝三分地,沒人敢欺負你。”
劉亭長說完,不管不顧把人抱起來,扔到了床上。
李珠兒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任其妄為。
心想,如果她是男人該多好,可以跟他硬碰硬,不用受這種骯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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