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多么遺憾,她這輩子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長什么樣子都沒看到過,是別人嘴里可憐的倒霉蛋。
可她不相信自己運氣那么差。
她固執地以為,她爹姜誠祖一定還活著,就在這世上某一個角落,心里也惦念著她們母女倆。
姜杏想找到他。
最近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可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尤其她娘姚婷玉。
時間已經把傷疤表面愈合,她不能再親手撕開,那太殘忍。
她只想偷偷地找,等到有了結果,再告訴她娘。
如果爹爹像傳的那般戰死沙場,那就按照規矩立一個衣冠冢,以后哀悼時也有個去處。
她娘還年輕,四十歲而已,以后遇見合適的男人,還可以梅開二度。
她娘一輩子夠苦了,姜杏只想她余生幸福快樂。
她不反對女人再嫁。
可這都是后話,現在還不便提,只能膚淺地說自己只想掙錢。
賀咫忍不住笑起來,“沒想到我們還挺般配,一個官迷,一個財迷,倒是臭氣相投。”
“這不叫臭氣相投,這叫……”
姜杏眨了兩下眼睛,她想說夫唱婦隨,又覺得這詞過于曖昧。
于是她斟酌著換了個詞,“理想遠大。”
賀咫:“咱們做一對世俗夫妻就挺好,不用掩飾,更不用偽裝。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我有事兒也都跟你商量。”
“那就這么說定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姜杏伸出小指,沖他勾了勾。
賀咫粗壯的手指勾住,大手牽著小手,用力晃了晃。
有點幼稚,又讓人覺得很安心,彼此分享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好像真的變得心意相通。
兩個人牽著手,靜靜地躺著,即便什么都沒做,卻睡得最舒心。
…
第三日,孫家滅門案有了進展,兇手基本可以鎖定。
孫家女婿吃喝嫖賭,惹得孫家女兒不滿,在娘家抱怨幾句,老孫頭帶著大兒子,找到女婿嚇唬了幾句。
也只是嚇唬幾句,并沒動手。
女婿因此記恨,痛下殺心。
那晚他翻墻而入,手執鐵錘,把熟睡中的孫家七口,全部殘忍殺害。
走時孫家養的狗沖他叫了幾聲,殺紅眼的狂徒,把狗兒也給殺死。
作案手段駭人聽聞,兇殘程度聞所未聞。
趙縣尉發布了告示,全縣通緝兇手。有人說,兇手已經逃往青峰嶺,落草為寇當了土匪。
歹人逍遙,正義遲到。
孫家女兒聽到結果,又哭又笑,胡亂語,已然瘋了。
梨花寨眾鄉鄰震驚之余,紛紛感慨,誰能想到兒女親事本來是兩姓之好,最后竟成了仇人。
也有不懷好意的村民在姚婷玉跟前嚼舌根,讓她防著點賀咫。
比起孫家那位姑爺,賀咫更高更壯。如果他起了歹念,姜杏母女簡直沒有活路。
姚婷玉再看向賀咫的眼神,就變得警惕起來。
姚婷玉堅持留在梨花寨,賀咫帶著姜杏回了賀家村。
第二日一早,賀咫套車帶著姜杏去了鎮上。
“祖母列了單子,需要采買很多東西。另外,你想買的也千萬別落下。”
姜杏一臉懵懂,“我想買什么,自己怎么不知道?”
賀咫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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