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女人話還沒說完,周二來哀嚎的聲音再次傳來。
“生產隊長的閨女打人了,隊長壓著不讓說,老百姓心里苦啊!”
女人一陣尷尬,急忙開口說了句:“那啥,二來腿疼。”
周彩霞緊握拳頭,使勁咬著后牙槽。
自己不過是拿著竹子在他腿上敲了兩下子,就算是疼,也不至于這樣死去活來。
分明是見有人來了,故意哭喪呢!
“我們進去看看。”劉嘉面無表情道。
女人點點頭,急忙說好,接著趕緊去掀竹簾子。
這女人離開,劉嘉小聲地對著周彩霞說了一句:“別沖動,看我臉色行事。”
周彩霞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卻是一團懵。
啥叫看你臉色行事,難道把自己叫過來,真是為了給這渾蛋賠錢?
要真是那樣,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
可轉念一想,周彩霞又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
劉嘉可不是吃虧的主。
如此想著周彩霞懸著的心又放下來。
周二來家里很破,本就不大的院子,滿是樹葉子。
周彩霞跟劉嘉踮著腳才走進屋子。
剛一進門,劉嘉便看到周二來腦袋上捂著的白羊肚手巾。
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周二來已經開始哼哼唧。
劉嘉上前一步,冷聲開口。
“周二來,別裝了,你起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就在前一刻,周二來吸了一口氣,剛想扯著嗓子喊上幾句,沒想到劉嘉竟然說了句這個。
沒好氣的把那口悶氣出出來,周二來裝作艱難的挪了挪肩膀。
“哎喲,不行啊,腿疼的動不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吧。”
“別裝蒜,就算你腿不方便,也不至于在腦門上捂個白手巾,你個大老爺們坐月子呢!”
劉嘉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炕頭上的周二來一陣扭捏,最后舔著臉把白羊肚手巾從腦門上拽下來。
“既然你都把話說開了,我也奉陪到底,就說說,你們打算怎么把這件事情了了吧?”
在劉嘉面前,周二來一直想耍橫,卻也明白,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為了能夠讓劉嘉跟周彩霞相信自己被打的不輕,周二來還故意使勁地挪了挪身子。
劉嘉看了看旁邊的女人,最后將目光停在周二來的身上。
“我過來就是找你算賬的,今天當著你媳婦的面,咱把該算的都劃拉清楚,省得你覺得委屈。”
“在隊長家,一共踢爛了四個籃子,咱這籃子雖然工藝簡單,但是還是有成本的,一個五毛錢,一共是兩塊。”
“你那天的所作所為,把我的工人給嚇著了,當時一共是四個人,每人的精神損失費按兩塊錢算,就是八塊錢。”
“另外,我的籃子是要拿到外省去做展銷的,運輸費,宣傳費,以及主持人的講解費一共加起來,四只籃子是二十八塊錢。”
“對了,最后再加上四個人的誤工費,一共是八塊錢。”
“所以,這件事情到頭來你應該給我們……四十六塊錢。”
周二來使勁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都直了!
自己看了半天,嚎得嗓子都開始冒煙,感情等過來的是要給劉嘉他們錢?
這賬算得!
這不得把自己給虧死?
緩過神來以后,周二來梗著脖子問,“劉嘉,你這賬算得可不對,我才是受害者,憑什么我要給你們錢?”
“關于你是受害者這件事情,眼下還不能定性,畢竟你是私闖民宅,彩霞對你動手也是出于自我保護,這是合理合法的。”
說到這里,劉嘉頓了一下,專門盯著周二來看了一會兒,這才繼續開口。
“今天你要是給了我們這損失費用,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你要是想耍賴,咱們就經公!”
“哎喲,我周二來可不是嚇大的,我帶著這一身的傷,不管去了哪里,我都是受害者,經公就經公,你嚇唬誰呢!”
劉嘉跟周二來說話的時候,周彩霞跟周二來的老婆一直沒有插嘴。
聽到劉嘉算的數字,周二來的老婆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扶住了旁邊的方桌,那女人都要倒在地上。
周彩霞神色如常,可聽到周二來又開始不講道理,兩只手再一次握上了拳頭。
整個屋子里,最為淡定的就是劉嘉了。
對于周二來的這種說法,劉嘉好像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
“那也行,咱們就進去,到時候就不是私闖民宅那么簡單了,周二來,你的所作所為是破壞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