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自行車,劉嘉撿了個干凈的地兒坐下,手里拿著冰糕棍在地面上劃拉著。
“兄弟,你快跟我講講,怎么就能把李主任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咱事先明明啥也不知道啊!”
李振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因。
劉嘉知道,李振和肯定會這么問,所以,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我心里也沒底,不過就是在打心理戰,賭一把唄!”
“說好的事情突然變卦,這中間肯定有事,所以我就順便再往下說,誰知道我還沒有查出什么來,李主任自己先招了!”
“他說他侄子是冤枉的,我就順著他的話說年輕人,你想啊,他才多大年紀,他侄子能大到哪兒去?”
“我說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說,李主任心虛,就怕我反著來,最后自己上套了。”
劉嘉說的輕描淡寫。
李振和聽的一愣一愣的。
直到劉嘉把話說完,李振和的嘴巴都沒有合上。
“就這?”
“是啊,全都跟你說了。”
“兄弟,你不這么說,我還真以為你會算卦!你這也太神了!”
緩過神來以后,李振和對著劉嘉伸出大拇指。
劉嘉卻不在意地說:“什么會算卦,瞎貓遇到了死耗子,碰巧了!”
想想劉嘉剛才所說的話里,李振和也不憋著,直接笑起來。
整個供銷社的人都知道,李主任心思縝密,沒想到今天卻栽在了劉嘉的手里!
這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想到李主任接的那通電話,李振和的眉頭又皺了皺。
“兄弟,我還得提醒你一句,李主任可沒有死心,他還想著跟姓曹的合作呢!”
“竹籃子的合同姓曹的沒有拿下來,這可不代表他簽不下別的合同。”
“就算外行的,他全都不管,你可別忘了,姓曹的手里頭還有服裝生意,這合同肯定跑不了。”
“這日久長天地,免不了會碰面,你可得小心點。”
李振和沒有見過曹向陽。
可是,就憑著曹向陽平白無故地搶劉嘉的生意,李振和便斷定,這個姓曹的不是什么好鳥!
很好的一件事情,差一點就被他給攪和黃了,說明這人也夠陰險的。
“放心吧,李哥,我會小心的。”
劉嘉沒有告訴李振和自己跟曹向陽的關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不提也罷。
但是,有一點劉嘉卻很清楚。
曹向陽那貨,陰著呢!
而且劉嘉還隱隱感覺到,正是因為做竹籃子的是自己,所以曹向陽才會寧可放棄服裝生意,也要把自己的合同給搶過來。
這一輩子,還沒有正式見面,已經較上真了。
劉嘉沒說話。
李振和還以為劉嘉在想合同的事情,所以也沒打擾。
……
西里村生產隊。
太陽像火球一樣掛在天上,田間里的社員們早已經汗流浹背。
“咋還不下雨呀,都要把人烤焦了。”
“人沒事兒,可田里的莊稼可受不了,看玉米葉子都卷成條了。”
“剛才喝了一肚子的水,這會兒又渴得不行,這可咋辦?”
幾個婦女一邊干活,一邊小聲地絮叨。
突然,有個響亮的聲音猛地響起來。
“咱們就是干活的命,熱也得受著,不像人家有的人,一見天熱,請假不來了,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張大喇叭說話的聲音一句高過一句,越說越酸。
剛才說話的那幾個人相互看了看。
一下子明白了,張大喇叭指的那個人是誰。
“張嬸子,別說了,咋就沒改呢?”
有人好心地提醒一句。
張大喇叭擰著鼻子哼了一聲,伸手一摔!
“啪!”
手里的草一下子扔在田邊。
“咋著?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要是沒請假,沒躲著上工,我能這樣說啊?”
“你們怕得罪人,我可不怕,要不就把隊長叫過來問問,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伙都看著呢,誰也不是瞎子,誰心里沒有個底兒,就說不說的事兒了!”
眼看著張大喇叭上了勁,一個年級大點的婦女趕緊碰了碰他的胳膊。
“行了,別說了,你咋就跟劉嘉過不去?人家招你惹你了?”
此話一出,張大喇叭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
接著,猛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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