軦楚慕遠恍若未聞,只怔怔盯著江若離的臉,滿臉痛心疾首。
“這樣用完就丟,你不會感到心痛嗎?”
江若離干脆利落回懟。
“你去妓院嫖了之后難道還會對那些風月女子心痛嗎?”話說到一半,自己點了點頭,“嗯,你應該是會,畢竟上次你從官妓署那里帶回了江雨晴……”
楚慕遠的臉色猶如開了染房,想回懟卻找不到合適的語,半晌才從牙縫里迸出一句。
“前面讓我下車。”
剛剛那車夫倒是好奇側目看了他一眼:口口聲聲說要吃軟飯的人,這點氣都受不了嗎?
江若離巴不得這一聲兒,立刻吩咐那車夫道。
“前面靠路邊停車,讓他下去。”生怕晚了一步對方就后悔。
楚慕遠愈發為之氣結,她連挽留都不挽留自己一句。
就在剛剛重溫舊夢的第一個早晨,她居然這樣對待自己。
倒貼也是有限度的,楚慕遠咬著后槽牙,掀起袍子便下了車。
結果還沒等他站穩,江若離所在的那輛馬車就駛出去了。
很好,這筆賬他記下了。
楚慕遠在心里暗暗較勁,但還是不可抑制地目送那輛馬車在街頭轉角消失了蹤影,才戀戀不舍轉過身去。
江若離甩掉楚慕遠之后,心情大好回到藥鋪,這兩日堆積的脈案已經在案頭形成一座小山。
她趕緊上前,把坐堂醫生開的脈案一本一本仔細瞧了,然后又在用藥不太妥當的地方批做了批注。
雖然是給平民義診,但也要一絲不茍才行。
忙完這些已經是午飯時分,江若離伸了個懶腰,準備給太后調配一款新藥。
她備好了藥材開始搗弄,有伙計上來問要不要幫忙,被江若離婉拒了。
從小在藥王谷的時候,她就很喜歡這項活計。
整個藥鋪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讓人格外有安全感。
給太后的藥自然不能馬虎,她調配兩味,湊過去聞聞,思索片刻,又讓人去換幾味藥草拿過來。
很快就有人把藥草遞過來,江若離埋首,嘴上不忘夸獎。
“手腳倒是很麻利嘛。”
“所以能在江神醫的醫館里混口飯吃嗎?”
一個熟悉而略帶調侃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江若離手中藥材差點掉落。
她猛地抬頭,目光不經意間那抹明黃袍服相撞,心中不由得一驚。
只見武安帝一身閑適打扮,嘴角掛著那抹標志性的玩味笑容,正悠然自得地站在自己眼前。
他臉上掛著和煦笑容,步伐輕盈地走到江若離身側。
江若離趕緊盈盈下拜,武安帝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扶起來。
“這不是咱們都城有名的神醫江姑娘嘛,也未免太多禮了些。”
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鄰家探訪的老友。
江若離迅速調整心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今日忘了看黃歷,這是哪陣風把萬歲爺吹到我這小地方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是自覺欠安才登門拜訪。”
武安帝邊說邊輕輕咳嗽兩聲,眼神中卻滿是戲謔。
皇上微服出宮一趟并非想象那么容易,況且那么多御醫,龍體欠安怎么會輪到她來診治?
但武安帝這么說,江若離自然不能質疑,只好順著他給的劇本往下演。
“皇上龍體欠安,臣女自當盡心竭力。”
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皇上坐下,伸手準備診脈。
“您什么地方不適?宮里御醫怎么說?有沒有服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