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距離八三年嚴打的日子不遠了。
周屹安握了下她的手,“相信我,沒事的。”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姜穗沒有躲開,好像雖然從舞池里出來了,她仍然不抗拒和他有牽手這種親密接觸。
她騎上車子走了。
這天,她在國營飯店并沒有等到周屹安,而是等來了小辮兒。
“周哥說讓我送你回去,他晚上在公社辦點事,估計明天才能回去。”
姜穗看著自己點的一桌子菜,遞了一雙筷子給他,“既然他不來了,你坐下陪我吃吧。”
小辮兒笑嘻嘻坐下,“謝謝嫂……姜同志!”
姜穗也忍不住被逗笑了,“叫我姜穗吧,姜同志,咱又不開會,喊這么正式,感覺下一秒就要宣誓了一樣。”
小辮兒往嘴巴里塞著紅燒肉,又咬了口饅頭,暫時說不了話,就只是連連點頭。
姜穗給他盛了碗雞蛋湯,趁機問,“那個,周屹安他怎么解決今晚的事的?”
“嗐!周哥路子可廣了,跟趙書記也有交情,辦舞廳這種事吧,不上稱沒事兒,上了稱就有萬斤重,要不要緊的,都靠上面人的一句話。”
上次程敏污蔑姜紅軍偷盜,就是周屹安找來的趙書記,來證明他們的清白。
如果趙書記肯幫忙,那確實就沒什么問題了。
姜穗隱隱還有個猜測,“這個舞廳,是不是就是周屹安幫忙開起來的?”
“周哥沒和你說啊!”
姜穗搖頭,小辮兒特別起勁兒的說,“就是周哥他家里之前出事兒,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他就看著政策稍微放開一點,找我們商量一起開了這個舞廳。”
西平公社沒有滬市和京城這種大城市那么繁華和先進,但也有不少國營廠,那么多職工下班后需要發泄精力,尋找樂趣,舞廳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現在消息的傳遞也沒有后世那么發達迅速,消息就是商機,商機就是錢。
一直都以為周屹安讀書厲害,打架厲害,沒想到做生意的眼光也這么厲害。
她還想著怎么開飯館,推出新菜的時候,周屹安就已經把舞廳開起來了!
如果上一世周屹安沒有毀在她手里,說不定還能成為商業大鱷之類的人吧……
第二天,周屹安回來的時候,姜穗已經早早就去了縣國營飯店。
飯店門口已經止了一口大鍋,鍋里是奶白的羊肉湯,案臺上有整塊的羊肉,羊肉羊雜。
食客加多少羊肉,加多少羊雜都豐儉由己,端著碗過來還能免費添湯,脆綠的香菜蔥花往里一放,咕嘟嘟一碗下肚,人能舒坦一整天!
這個點子也是她昨晚臨時跟鐘師父商量的。
都在門口賣肉夾饃了,多添一個羊肉湯也不難。
此時,門口十幾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了,有的沒位置坐,就端著碗蹲在墻根邊,大鍋前面還有二十幾個排隊等著打湯的人,把負責打湯的小徒弟給累的一腦門汗,嘴巴卻笑的怎么都合不攏。
姜穗也跟著排隊,好在羊湯也就是放肉,盛湯,放香菜,隊伍排的也挺快。
可也止不住后面一直有新的食客繼續來排隊。
忽然有個什么東西在她臉上砸了一下,像是棗核那么大的小石子兒。
順著石子兒飛來的方向看,像是從對面鴻賓樓二樓砸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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