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知道傅聿瑾怎么了,以為他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得了胃癌,所以情緒悲傷。
醫生對于這種事情見多了,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
傅聿瑾一直往外走,捏著那份病歷,走到外面,他再也支撐不住,高大挺拔的身子如一座山一般倒了下去。
他雙膝跪地,手里的病歷散落一地,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他,可傅聿瑾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彎下腰,抬起的手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疼到窒息。
沈唐胃癌晚期,她病得那么重。
而身為丈夫的他一點都不知道就算了,還錯怪她,和別的女人一起欺負她。
現在細細想來,沈唐曾經哪一句話不是在提醒他,她生病了,很重的病,她不是不想生下孩子,她在吃藥,她自己的命都快沒了,她還怎么去生孩子。
他當初不允許她打掉孩子,逼著她生下這個孩子。
可若她真的生下這個孩子,豈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唐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傅聿瑾跪在地上,他無聲地痛哭著,絕望又窒息,他一遍遍道歉,一遍遍懺悔。
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找不到,他真的找不到沈唐,他派出了所有人沒日沒夜的尋找,找不到一點她的蹤跡。
沈唐,他傅聿瑾的妻子,他好像真的徹徹底底失去她了……
……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所有人都后悔了,他們都得到懲罰了,可沈唐再也沒有找到。
傅聿瑾從來沒有放棄,他每天都在找沈唐,他相信沈唐沒死。
可日復一日的尋找真讓人崩潰,傅聿瑾在這兩個月里,除了尋找沈唐的時間,其他時間他都用喝酒麻痹自己。
霍延州來到傅聿瑾的房間時,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
房間里厚重的窗簾拉著,不見一絲光亮,男人頹然地坐在地上,后背靠著墻壁,而旁邊擺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
婚紗照里的女人笑容燦爛,滿眼都是對旁邊男人的愛意,那時是沈唐最美的時候,也是他們最相愛的時候。
霍延州緩緩走過去,垂了垂眸子,望向坐在地上的男人,過了好久,霍延州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兩個月了,她該入土為安了。”
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沈唐已死的事實,只有傅聿瑾不相信,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也不答應給沈唐辦葬禮。
對此傅家所有人,包括沈父和醒來的沈母都勸過傅聿瑾,但傅聿瑾一句不聽。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的,沈唐跳崖之前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了,跳崖之后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找到,她是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的。
如今過了兩個月了,沈唐早就在那無邊無際的大海里尸骨無存了。
雖然是一個很難接受的事實,但所有人都接受。
只是傅聿瑾在自欺欺人。
他一直在說沈唐沒死,沈唐沒死,仿佛這樣說著,沈唐就能真的回來。
“砰!”
一個酒瓶瞬間砸在霍延州的腳邊,霍延州沒有躲避,碎片飛濺開來,他也任由碎片劃過,他盯著前面的男人,只聽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喊了一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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