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無所謂地淡淡一笑:“沒關系,這是正當權利,你的東西被偷了,作為受害者,你要求檢查,并沒有什么不對。”
“可是……”
“沒事,這點小事,沒問題。”
為了讓林秋水放寬心,張陽抬手在林秋水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就去找胡大雷了。
胡大雷手里面捏著一塊手帕,緊緊的捂著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死了這么多天的尸體,還被野獸啃成這樣,那股氣味兒刺鼻的讓人發狂。
余光看到張陽走來,胡大雷朝他看去,神情不悅:“咋的,陽子,我說的話不好使是嗎?讓你走,你不走,你說你們站的位置很遠,那我就算了。你現在還要主動過來,你信不信我說你妨礙公務?”
張陽道:“胡警官,我聽到了那個白玉鐲子的聲音,那玉鐲子就在那個包袱里。”
胡大雷眉頭皺的更緊:“不是,你沒看到,現在大家都在忙嗎?”
張陽道:“我看到了,但你要說這是命案,這并不是。顯然蔣夢佳是從那個位置摔下去,被木枝刺死的,她這純屬于意外。而且在她把自己摔死之前,她還偷了別人非常珍貴的東西。要說這個案子有受害者,那受害者是我們。”
“你!”胡大雷盛怒,“不是,我說張陽,不能因為我之前對你有幾分好臉色,你現在就蹬鼻子上臉吧?”
“胡警官,這是我們的合法權益,我并沒有蹬鼻子上臉。”
“哈哈哈,你還懂啥叫合法權益呢?”
張陽一笑:“為啥不懂呢?我想胡警官作為執法者,應該也很懂,對吧。比如1952年,頒布的懲治貪污條例。還有1957年頒布的,處理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條例。哦,還有1954年頒布的法院組織法,里面規定了法院和檢察院的組織職能。”
胡大雷的眉頭深深皺起,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眼前的小伙子。
在他旁邊這幾個手下,則完全被張陽弄傻了。
張陽道:“胡警官,難道這些你都沒有背嗎?雖然是剛頒布的,但我建議你還是去學習翻閱和背誦一下,以后說不定要考核和考試。”
說著,張陽燦爛一笑:“還有,咱們這里之所以還保留著巡捕房,其實是過渡用的。等以后明確的刑法規定出來了,現行的臨時性法規和政策都將被淘汰。”
其實還遠著呢,第一部刑法要一直到1979年才出,但是現在用來唬一唬胡大雷等人,還是不錯的。
張陽繼續道:“胡警官,人活在這世上一定要有遠見,要高瞻遠矚,盡快為之后做準備,否則很容易會被時代淘汰。而就居高位慣了的人,忽然被淘汰,那不就是從神壇上跌落了下來?你有沒有想過,到了那個時候,曾經被你吆喝過的那些人將如何看待你?”
胡大雷的神情越來越精彩,臉上浮現疑慮,困惑,猶豫,驚恐,不安,最后,所有情緒變為憤怒。
這種憤怒來自于他當爹當慣了,卻忽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冒犯和對時代洪流碾壓過來,他卻已經在老去的焦慮。
“真是胡說八道!”胡大雷暴怒,“張陽,別以為我對你好聲好氣說幾句,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了!趕緊滾,再不滾,我們就給你抓走!”
張陽冷笑:“胡警官,現在是新時代了,不是以前你們說一句就是一句的年代。你現在要抓我,最好有正當的理由,否則上面的領導來過問,我怕你現在直接就跌下了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