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還很長,夜色依然特別靜。
走著走著,張陽忽然道:“林老師,我載你吧。”
林秋水點頭:“好!”
張陽騎上自行車,穩當后,林秋水坐上去,她看了眼張陽的腰肢,不敢伸手去圈著,只敢輕輕拉住他的衣角。
張陽的自行車非常穩,晚風柔和吹來,林秋水唇角不禁揚起笑容,抬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高大的背影。
她很少跟男人挨得這么近——
而且,張陽身上沒有農村男人們那股汗涔涔的臭味,相反,他身上的皂角味,還透著一股山茶花的淡香。
這個香氣很好聞,林秋水暗暗想道,比蔣夢佳打破的那瓶香水的氣味還好聞……
把林秋水送到后,張陽回到家,差不多是十一點了。
他剛進門,就遇到抱著一堆串珠回來的李慧芳。
張陽皺眉:“媽,你咋這么晚才回!?”
李慧芳打著哈欠:“活太多了,不得不干吶!一個個都偷懶!”
張陽知道這就是集體經濟的弊端,他不高興道:“那你也偷懶。”
“我能跟她們一樣?我才不偷懶呢!”
“那也不能啥活都讓你干啊!”
“你不懂,等這些都賣出去了,咱們就能分到錢了。我聽燕子說,你不是要蓋房子嗎?”
張陽看著她簍子里的這些串珠,還是很不爽。
他的確是要蓋房子,可是,他舍不得他媽受這么大的委屈。
“媽,這樣,都誰在偷懶,你把名字告訴我,我明天去找她們!”
李慧芳沒好氣道:“不至于!忙完這陣子就好了,你現在是民兵小隊的隊長,你別惹事!看看那錢衛國,多少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把手里的簍子放下來后,李慧芳道:“我去看看燕子給我留了啥,餓死我了,最好是白面饅頭!”
張陽看著媽媽進去,目光看回這些簍子。
也行,不讓他找,那他就差人去調查,這事沒完。
接下去幾日,張陽一邊忙著藥酒,一邊讓張四毛和張瓜皮出面去解決那些懶人的事。
沒想到那些懶人懶得無可救藥,很多人甚至掛名后,就找了一堆理由沒再去。
等張四毛和張瓜皮找上門,她們依然喊著腰酸背痛腿抽筋,氣得張四毛和張瓜皮就要對她們動手。
就在雙方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對衣著洋氣的兄妹,在兩個村民們的帶領下過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你咋那么臭不要臉呢?掛個名字就去偷懶了,到時候掙到錢你還有的分!憑什么讓別人勞動,你在那邊偷懶?”
“咋啦?還不讓人生病了,什么叫做偷懶,你以為我不想干活嗎?你沒看到我是在這里綁著繃帶嗎?不是一個集體的嗎?什么叫做讓別人勞動,他們不是也在為自己勞動嗎?”
……
越吵越兇,到后面不只要動手,而且臟話越來越多。
什么樣難聽的話都往外蹦,試聽了都會覺得耳朵會變臟的那一種。
那對衣著洋氣的兄妹站在遠處看了陣,臉上不禁露出鄙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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