鐊換完藥,還得去掛消炎水。
掛水很無聊,趙東讓沈一鳴把報紙上的內容讀給他聽。
沈一鳴直接翻到張陽那一篇,張陽自認臉皮不薄,但聽上面的措辭,還是覺得臉紅。
他聽不下去了,起身出去外頭吹風。
黃婉兒剛從衛生所后面的洗手間回來,就看到張陽站在輸液室的門口。
黃婉兒的腳步不由停下,悄悄打量他。
也不知道是誰讓他剪得這個頭發,比起之前亂糟糟的鳥窩發型,這個頭發讓他看上去非常精神,露出來的額頭飽滿闊庭,眉眼都變得明亮清晰。
但要說他長成這樣,皮膚也黝黑,但他很那幾個知青走在一塊,氣質竟然完全不輸。
就剛剛那個沈一鳴,張陽在他旁邊,反而談吐更從容,不像附近那些說話靠吼,滿口唾沫星子的村里人。
當初剛見面時,他身上的那股老實憨厚的土氣也瞧不見了,現在的張陽,高大威猛,舉止投足有股說不出來的自信和閑定。
黃婉兒偷瞧了會兒,笑了笑,就要抬腳走去,卻見他眼睛忽然一亮,望向前頭。
“林老師!”張陽快步走去。
循著張陽的目標,黃婉兒朝那邊看去,看到從外頭進來的林秋水。
林秋水戴著一條褐紅色的圍巾,氣質恬淡溫婉,手里拿著一張單子,聽到張陽的聲音,林秋水望去,而后一笑,眉眼彎彎。
“張隊長,”林秋水走來,“你也在這。”
趙東道:“嗯,我陪東子過來的,他來換藥。”
“換藥?”林秋水的眸子眨巴幾下,“他怎么了?”
張陽一頓:“……林老師,你不知道?”
林秋水笑笑:“前陣子,家里出了點小意外,我回家去了,發生了什么,嚴重嗎。”
張陽皺眉,語氣關心,反問她:“林老師,家里那點意外,嚴重嗎?”
畢竟這些知青,連過年和元宵都沒有回家去。
他的語氣讓林秋水微愣,又一笑:“還好,沒有多嚴重,謝謝張隊長關心,那么,趙東他呢。”
“哦,他被人捅了一刀。”
林秋水:“……”
她這表情,讓張陽莫名發笑:“沒事,林老師,沒有多大的事,您不用擔心,你看我,我還笑得出來。”
這句話讓林秋水也跟著笑了:“嗯,也是,如果趙東出了什么事,你一定是最難過的那個。那么,他現在在哪里呢。”
“在掛水呢。”
“好,等我開完藥,我就去看看他。”
張陽立即就道:“陪你去!”
黃婉兒看著張陽陪林秋水朝藥房走去,她的眉心輕攏,打量了一番林秋水,又看回張陽。
剛才還說,張陽身上那股憨憨的感覺不見了,可她現在瞧,這不是又回來了嗎。
這張陽,該不會是對林秋水……
黃婉兒心里浮起一些不舒服,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走去道:“林秋水!”
林秋水停下腳步,回頭見是她,一笑:“黃護士。”
張陽道:“你們兩認識。”
黃婉兒揚了揚眉:“她們知青隊的人,我哪個不認識?尤其是剛來那會兒,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個個水土不服,我可都‘伺候’過呢。”
林秋水落落大方的一笑:“不不,伺候這個詞不妥當。而且,我也是來照顧人的,我可沒有生過病呢。”
黃婉兒笑:“好啦,不說這個了,你來干嘛呢?”
說著,目光看向林秋水手里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