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暴露他的身份,對于他的‘大事’而,也無甚影響。
此前,隱藏此事,也只不過是擔心會在人界,引起躁動、慌亂罷了。
“道友果真……是那靈僵子?”
此話一落,如紫面散人預料那般,衛圖果然被吸引住了,臉色難看之余,遁光也因此滯慢了一些。
“千載前,衛道友來我地宮竊尸,不是已經感應到了貧道的不滿?”
紫面散人抓住機會,身影一瞬的緊追而上,距離衛圖只剩不到十里距離。
似乎眨眼之間,就可徹底追上。
“不過,貧道也未料到,僅是區區一千多年,你的境界就已突破到了合體之境……難怪,會被明家大為忌憚了,并叮囑我,盡可能的搜捕你的故交親友……”
似是為了引誘衛圖停步,紫面散人不慌不忙的,又吐露出了一個新的、足以吸引衛圖注意力的情報。
“明家?”
聽此,衛圖臉色微是一變。
不過,此刻意識到紫面散人打算的他,并未在此頓步,反而猛地一拍胸膛,噴出一口精血后,以血遁加快了遁逃的速度。
“入地宮者,死!”
“這是貧道在沉尸惡地內,留給你們這些后人的警告。”
“你這小輩,既然不遵守,那么就不要怪貧道為此報仇了……嘖嘖,那身兼天鳳血脈的女修,貌似是你的道侶?她在貧道掌下,可是沒有堅持多久,就哀嚎慘死了……”
見到衛圖血遁而逃,紫面散人更是信心大增,一邊加緊步伐追殺衛圖,一邊試圖以語激怒衛圖,逼迫衛圖調轉遁光、與他決戰。
不過,早就知道閭丘青鳳秘信的衛圖,又豈會被紫面散人這一謊欺騙。
他目光微是一閃,順著紫面散人的話,問出了藏于他內心深處、最深層的疑惑。
“靈僵子,是上界何人復活的你?你沉睡這么多年,不可能突然復蘇……更不可能,單為衛某一人,屠戮大炎修界……”
但可惜,在紫面散人這等積年老修眼中,衛圖這一‘將計就計’的計策,委實有些拙劣了。
此話一落,反倒讓其憑空多了一絲的警惕之心。
不過,在想及衛圖的年齡后,紫面上人又放下了這一‘謹慎’,他嗤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自傲之色。
“小輩到底是小輩,見識不夠。貧道早在十幾萬年前,就已是合體大修了。整個人族,除了吾師之外,誰能壓我一頭?更何談復活貧道?”
“貧道……是為了人族大計,甘愿沉睡這十數萬載。爾等后輩,能在人界享此太平,與吾輩的奉獻不無關系!”
紫面散人語氣淡漠的說道。
“奉獻?”
衛圖微挑眉宇,他神識仔細看了一眼身后緊追的紫面散人,發覺在說此話時,紫面散人的神色多了一些‘神圣’,似是不像說假。
“人族中,玄靈仙子是萬載前才突破的大乘境界……而在此之前,人族內,只有鐵頭陀一人為大乘境界……”
“你是鐵頭陀的弟子?”
衛圖眼睛一瞇的追問道。
此刻,他也隱隱意識到了,紫面散人,或者說‘靈僵子’突然復活的原因了。
當與鐵頭陀被香火信仰之力侵蝕,轉化為香火神靈,分不開關系!
——最近千載,靈界人族內部,所發生的唯一大事,便是此事。
換之。
紫面散人極有可能,是靈界人族在漫長時間中,所留的、維持族群實力的一個‘底蘊’。
這也解釋了,為何一個區區的靈僵子,壽元如此悠久,能熬過一次又一次的‘壽盡天劫’。
“不錯!吾師就是鐵頭陀。”
聽到此話,紫面散人并未反駁,反倒輕笑一聲的頷首承認了。
然而。
見此一幕的衛圖,臉色卻隱隱有些難看了,他此刻有些慶幸自己,當年在預感到會被天炎上人追殺后,沒有尋求人祖殿的幫助,而是直接以斷界石出逃。
人族,是被鐵頭陀庇護不假。
但其并不見得,會對任一人族修士持有對等的公平之心。
從紫面散人復活后,會對大雪山、劍火宮等派的‘屠殺’,就可見一斑了。
“也是,希冀皇帝愛民如子,本就是草民的奢望。換到修仙界,也是一樣。”衛圖念頭一閃,為之釋然了不少。
這一道理,是他在凡間為武官時,就已清楚的事。
只是,鐵頭陀貴為人族大乘、庇護人族數十萬載,行止太過‘正義’,反倒讓他對此有所忽視了。
當然,說是‘忽視’也不對,他一早就對人族官方抱有警惕,畢竟降靈子的魔道行為,也是他曾歷歷在目的……
究其根本,今日的紫面散人,和昔日的降靈子,都是同類。
只不過,后者和他有共同的利益訴求,再加之他那時,也無大乘傳承傍身,不足以引起其垂涎,所以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反倒亦師亦友。
不過——
換位思考,若他為降靈子、紫面散人,恐怕面對大乘傳承時,也難保持所謂的‘本心’、不心生垂涎。
族群利益是重,但私心、仙途,才是修仙界內,赤裸裸的真理。
此刻,紫面散人追殺他為真,但其也并未用所謂的人族大義,去逼他就范。
顯然,其也明白,以所謂的‘人族大義’,去束縛其它修士,有多么可笑了。
“衛圖,你也算我人族的天驕,只要你說出玄靈仙子的傳承,拿出玄靈仙子的秘寶、資源……貧道,亦可饒恕你此前的過失……”
“甚至,收你為徒,亦是可行的。”
繼續追逐了數日時間,見衛圖的面色比之前、明顯蒼白了不少后,紫面散人淡然一笑,語氣從容的說道。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