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咒術發作了?”
一旁的羿天奇見此,當即也是臉色大變,他連忙出手,以法力幫助愛妻祛除身上的“咒力”。
但可惜,血脈咒術“咒力”的源頭,是桑瑤身上的桑家血脈,無論他法力有多么強大、治療秘術有多么驚人,在落到桑瑤的法體上時,亦如水入火海一般,難以治本。
一旦他輸入的法力過于強大,反而會先“咒力”一步,殺死桑瑤,畢竟桑瑤的法體和這股“咒力”是不分彼此的存在。
“瑤兒!快!立刻舍棄法體!”
“這血脈咒術唯有大乘能解,再拖下去,你必死無疑。”羿天奇連忙喚道。
語畢,他眸底泛起寒芒,毫不留情的伸手向前一抓,隨意抓了在樓舟上的一個姜家女修,以此女幫助桑瑤完成奪舍后的換體。
一眾姜家修士頓時敢怒不敢。
現在,姜家煉虛高層幾乎傾巢而出,對付俞家煉虛和衛圖三人,樓舟內所剩的姜家修士,反抗羿天奇不亞于以卵擊石。
只是——羿天奇還是小覷了大乘仙人親手種下的血脈咒術的恐怖。
在桑瑤煉虛法嬰從本體脫身的一剎那間,其白嫩的嬰身,瞬間亦爬滿了和法體一樣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其宛如熾火,灼燒著桑瑤的煉虛法嬰,讓其發出痛不欲生的凄厲慘叫。
瞬間,羿天奇脊背生寒,這還是他頭一次近距離的體會到大乘偉力。
哪怕消失、身死多年,但僅憑多年前種下的“血脈咒術”,就可輕易的、跨時空襲殺一尊煉虛修士。
在大乘面前,無論是他,還是桑瑤,都與螻蟻一般,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瑤兒,還有辦法的。”羿天奇面色難看,不斷翻閱記憶、玉簡上的秘術,尋找幫助桑瑤抵抗血脈咒術的辦法。
但——
不過數息時間。
此前,還有正常嬰孩大小的桑瑤元嬰,就已被咒力灼燒的只剩拳頭大小,肉眼可見的,快要形銷神毀了。
“不——”桑瑤元嬰凄厲大喊,她臉上露出痛苦、不甘之色。
她只是不小心的泄露了一些,關于衛圖的情報,為何要承受如此恐怖的刑罰?
“對了!仆族,仆族……桑家,是玄靈仙子的仆族。既為仆族,又怎能泄露,關于主人的一絲情報……”她面色扭曲,既有苦笑,又有濃濃的仇怨。
“夫君,殺了衛圖。快!殺了衛圖。他是玄靈仙子的傳人。殺了他,搶了玄靈仙子那個賤人的傳承。”
桑瑤用盡全力,出聲喊道。
在未見衛圖之前,她只有五成的幾率,能猜出衛圖與玄靈仙子的傳承有關——因為她兄長“桑神官”所留的有關于尊王宮秘境的記載,僅有只片語提到了衛圖姓名。
衛圖……僅在她的懷疑人選之內。
但此刻,觸犯了這“血脈咒術”后,她已有十成十的幾率,篤定、確信存于尊王宮秘境的傳承,是被衛圖這下界飛升之人所取了。
然而——
可惜的是,她此刻聲嘶力竭、拼盡全力所喊出的話語,在從她元嬰脫口而出的一剎那間,就仿佛觸犯了冥冥之中的天地規則,消失殆盡了。
落入羿天奇之耳的。
唯有桑瑤現今、不斷的凄厲慘叫。
半息后。
原地,只剩桑瑤此前所穿的衣裙、白氅,而其法體、元嬰,赫然已被其體內爆發出的洶涌“咒力”,焚至無形了。
“這是什么手段?羿天奇的愛妻,怎會突然身死,還死的這般凄慘?”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讓在場的煉虛修士悚然一驚,心中駭然無比了。
羿天奇的道侶,盡管只有煉虛初期,戰力不如他們任何一人,但其到底也是和他們同境的煉虛大尊,就這樣突然如中了“邪法”一般,毫無聲息的身死道消,他們怎會不為之驚懼萬分?
“那黑色符文和中術后的慘狀?莫非是傳說中的血脈咒術?”
姜炎風為合體親傳,見識不低,眼睛微是一閃后,就猜出了桑瑤身死的真相。
只不過,因羿天奇未曾向他說過桑瑤的來歷——此刻他雖隱隱察覺,此事或與大乘仙人的秘聞有關,但還難以與衛圖、以及桑家背后的“玄靈仙子”聯系起來。
但下一刻。
隨著不合計劃的羿天奇的突然暴起,目光憤然的殺向衛圖后。
姜炎風再蠢,也知此事當與這一被余家所請的煉虛中期“打手”有關了!
只是,因他一直跟隨師尊苦修,鮮少踏出師門和古圣之地,是故只覺衛圖不俗,但亦難以第一時間,知曉衛圖的來路。
“你們,可知此修是誰?”姜炎風心中好奇至極,一邊抵擋青劍子的攻擊,一邊對樓舟內待戰的姜家眾修傳音,詢問衛圖來歷。
“回叔祖,那人是衛圖。”
“人祖殿修士……”
姜家眾修,很快道出了衛圖的身份。
……
“那女修是桑家修士?”
衛圖臉色略顯難看。
從與桑瑤對視,再到桑瑤被“血脈咒術”反噬道隕,期間僅過去了四五息的時間。
他反應雖然極快,第一時間聯系玄靈仙子的“傳承”,猜到了桑瑤的身份,但想要在此間,迅速脫身,進而躲避羿天奇的追殺,卻無疑成了一件難事。
當然,對羿天奇的來襲,衛圖倒也不怎么害怕,以他現今的底蘊,對于一尊煉虛巔峰尚且游刃有余,有全身而退的底氣,更何況一個煉虛后期了。
他唯一擔心的點,便是他獲得玄靈仙子“傳承”的這件秘事,恐怕要在今日,大白于天下了。
識得“血脈咒術”的修士或許不多。
但只要肯查,此事要不了多久,就會“水落石出”了。
“除非,殺盡在場修士。”衛圖目泛寒光,思索這一可能。
“衛圖受死!”
這時,轟的一聲爆響,打斷了衛圖的思緒。
朝他襲殺而來的羿天奇,已在空中撐起一把金色大弓,其雙臂燃起金色靈光,簡單的一拉一抬,一根寒光凜凜的骨箭便瞬間從弓身上激射而出。
“簌簌”的勁響聲,貫徹戰場。
在骨箭從弓身脫離的一剎那間,就化作了漫天的白骨箭雨,覆蓋住了、以衛圖為原點的數十里地。